佟佳氏一下子就想到了宁翘身边的那个乌喇嬷嬷。不禁想着宁氏可真是好福气了,听说那嬷嬷是当年从汗宫里出来的,就叫主子爷给了宁氏。
佟佳氏族中怕是只能找到八旗女真旧部的嬷嬷了。不过这也已经很好了。
佟佳氏也是此时才惊觉,府上连福晋身边都有蒙嬷嬷,偏她身边没有。
这样一想,立时就答应了富察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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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翘坐月子不能出门,但好歹还是稍微收拾了一下的。
不能梳洗,也还是用帕子沾了热水稍微擦了擦,总算是觉得身上舒爽了许多。
不然这样热的天气,这身上总归是不大舒坦的。
也幸而是在盛京,再过几日便没有这样热了。这天气也不能贪凉,不然回头出了月子再一受冷,指不定又要生病的。
但总归能这么忍过去一个月的。
要不是她生产的时候还算顺利,这样生下来两个,按照乌喇嬷嬷的意思,可是要坐个双月的。
还真跟多尔衮说的一样,她的金册印绶是直接从宫里送来的。
东西送到邀月堂,宁翘就同那黄绢圣旨摆在一起,乌喇嬷嬷领着邀月堂的人磕头谢恩,宁翘也在床榻上稍稍磕了个头就成了。
这东西今日是不收起来的,就摆在外头,等过了今日再好好的收起来。
十月颁金节的时候,她进宫就能穿上侧福晋的冠服出入宫闱了。这身份上就和先前是大不一样的了。
今儿是宁翘母子三个的好日子,送礼来的络绎不绝。
府上的礼单,若不曾指定的,就都是前头周卫接下了。
指定了邀月堂宁侧福晋收的,就全都送到了邀月堂这里,烟霞烟雨几个几乎是忙到脚不沾地。
正院那边也差人不时送来礼单,福晋出身科尔沁,不至于昧下旁人送给宁翘母子的这些东西。
前头周卫还差人送来话,说是多尔衮的意思,等前头的礼单分出来,还会把东西送过来的,这贺礼都是宁翘母子三个的,就不入前头的私库和府里的公库了。
宁翘只管笑着说好。
谁不喜欢收礼收到手软呢?甭管东西好不好,能收礼就是好。回头闲下来,再慢慢的将礼单盘一遍,再把那些好的拿出来收着就是了。不那样好的,回头留着赏人也是成的。
倒是到了这个时候,宁翘方才觉得自己的小金库充裕了起来,有了一些些的踏实感和满足感。
不攒足了这些傍身的东西,将来可怎么办呢?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带着三阿哥来请安,正遇上这里忙碌,瞧见是烟汀烟兰伺候在宁翘身边,倒笑了:“难得看见姐姐用她们呢。”
宁翘也笑:“这两个丫头也大些了。乌喇嬷嬷说是要多在跟前历练历练。就瞧着她们几个做事,倒是和那几个大的一样。只是更活泼些,总爱叫人笑,我这一笑啊,都怕脸上长皱纹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笑道:“姐姐还这样年轻,这脸水嫩的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似的。只管笑就是了,岁月从不败美人,姐姐可不就是真正的美人么。”
宁翘深深看了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一眼:“你如今也嘴甜会哄人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就笑,把三阿哥抱出来,叫三阿哥拍手给宁翘看,还叫三阿哥喊宁翘宁额娘。
宁翘不曾制止,只管含笑瞧着咿咿呀呀的三阿哥。
这一晃,再有几个月又是一年了。还以为自个儿是刚进府的时候呢,其实也已经二十了。
瞧着多尔衮都二十九了呢。
她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只管觉得两个人都是正当年的,可这里的人,怕是觉得这个年纪是大了些的。
宁翘瞧过镜中的自个儿,虽不是那样逼真,但能看出来,这眼角眉梢确实是没有什么纹路的,她自个儿觉得,跟三年前进府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似乎三年光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时光格外厚待怜惜她。
四阿哥和二格格一会儿就要抱到外头去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和三阿哥也不会在这里久坐。
三阿哥咿咿呀呀的要去看四阿哥和二格格,宁翘就让人抱着去了。
她这里才同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道:“你既让三阿哥喊我一声宁额娘,我也要当他是四阿哥和二格格的兄弟看待。原本么,就是两个孩子的哥哥。”
“眼瞧着主子爷为出征的事情忙碌,你心里有顾及,没提三阿哥周岁生辰的事。我这里替你想着呢。这孩子的周岁指定是不能不办的。只是委屈你,委屈三阿哥不能大办,就咱们府上小宴,替三阿哥庆生。”
“我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和主子爷说的。主子爷同意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大喜。
三阿哥的周岁,她原是不敢想的。就想着到时候自己在养云斋里给三阿哥预备一碗长寿面瞧一瞧也就罢了。却没想到宁翘替她都想到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忙道:“多谢姐姐。”
宁翘笑道:“我是怕你多想,你若是多想,那就辜负咱们一片相交之意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道:“姐姐放心。姐姐的用心,我心里都是明白的。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三阿哥不宜引人注意。就这么小小的宴便已经是喜出望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