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沐浴,但衣裳被褥都是换过了的,屋里的熏香也都点上了,多尔衮心系宁翘,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瞧着宁翘的模样,也不觉得她说的什么难看什么的,其实一点儿也不难看,就是有些憔悴,叫多尔衮看着有些心疼了。
这会儿已经生完了,都快凌晨五点多了。
多尔衮又同宁翘说了两句话,就叫她歇着。
对上小丫头眼巴巴的眼神,多尔衮笑道:“爷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安心睡吧。”
这还没有到出门办差的时辰,多尔衮这会儿也不想到外头去,也不想回之前的屋子里去歇着,就想在宁翘这儿陪着她。
这会儿也不能做什么,更不能睡在一起,但多尔衮便是觉得离不开她,只想在这儿瞧着小丫头睡过去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很踏实,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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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翘这一觉倒也是睡得踏实得很,醒过来的时候暮色四合,倒是有些恍惚了。
还是乌喇嬷嬷过来笑道:“这可是第二日的黄昏了。主子安睡,主子爷出门前特意吩咐过奴才们,不要扰了主子的睡眠,让主子好好的休养。”
宁翘也笑道:“连主子爷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了。”
“四阿哥和二格格呢?没哭么?”
乌喇嬷嬷笑道:“主子爷是晨起后就走了。主子爷说了,近些时日忙着出征事宜,怕是总要走的早些,回来的晚些。请主子好好歇着,不必挂心。”
“四阿哥和二格格哭着呢,后来就叫奶娘哄好了。主子睡得好,也就没听见。”
宁翘想了想,她确实是睡得沉,果然是累着了,就什么都没有听见的。
听说四阿哥和二格格睡了,也还是叫奶娘小心将孩子们抱过来放在她身边,睡了一天也饿了,正好一边吃点东西,一边瞧瞧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吃得好睡得好,宁翘和乌喇嬷嬷还有几个丫头说话,也没怎么刻意放轻声音,两个孩子也丝毫没有被吵醒的意思,都睡得好好的。
宁翘平安生产,睿王府添了四阿哥和二格格的事报上去,各方的贺礼就跟着到了。
宫里的赏赐也跟着到了。
就连福晋还有佟佳氏,并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几处送的东西也都到了。
这都是宁翘白日睡着的时候,乌喇嬷嬷和烟雨烟霞接下的。
宁翘看了看礼单,其中还是八旗女真旧部出身的福晋夫人们做主的府里送的礼要厚些。
其中尤以礼王府和郑王府上最为丰厚。
豫王府和武英郡王府因为是多尔衮的兄弟,自然也是送了厚礼过来的。
佟佳侧福晋和好姐妹李氏都是单独送了一份礼跟着她们府里的礼一起来的。
宁翘瞧着礼单:“福晋这回的礼倒是给的挺厚重的。”
比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生三阿哥那会儿不知道厚了多少了。
乌喇嬷嬷道:“奴才私底下打听过了,福晋这回送的礼,比给侧福晋当初生大阿哥的时候送的礼还要厚上一倍。”
宁翘哦了一声,浅笑道:“我如今也有了四阿哥,福晋那里怕是希望我和侧福晋打得头破血流的,才称了她的心意吧。”
除了这几个,其余的庶福晋们送的礼就一般了,也不出挑,都是面上过得去就罢了。
宁翘就叫都记下来,回头遇上年节生辰,一并回个相同的,不占她们的便宜就是了。
侍妾们都是没有送礼过来的。
跟宁翘相比,她们的日子也不好,平日里不出门,也从来没有什么往来的,她们也不得宠,不送礼宁翘也犯不上挑她们什么错处。
以后身份悬殊更大了,她们也不可能再和宁翘有亲近起来的机会。
便只当府里没有她们这些人罢了。
唯独显出一个李氏来。
看礼单,李氏的礼几乎和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等同了。
宁翘看了会儿,便吩咐道:“她送的东西,便好生收着吧。回头遇上什么时候,也回个等同的,别叫她吃亏了。”
外头烟水悄悄进来:“主子,宫里的庄妃娘娘来宣旨了。”
宁翘正看完了礼单,也用完了膳,正看着乌喇嬷嬷她们去收拾东西,冷不防听见这话,都是一愣。
宣的什么旨意?
哪有黄昏时候来宣旨的?又怎么叫庄妃来了呢?
可既然是圣旨,总不能这样蓬头垢面的接旨,哪怕是坐月子,也不能躺在床上不收拾的。
多尔衮还没有回来,宁翘这里也耽误不得,就想着干脆咬牙梳妆起来,把这个旨意接了再说。
烟水忙将宁翘拦住:“主子别忙。奴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庄妃娘娘坐了宫里的车驾来的。到了府上,福晋听见消息便去了。庄妃娘娘与福晋说了会儿话,说旨意是给主子的。因主子如今情形特殊,也不必出去接旨,福晋那里要忙咱们四阿哥和二格格的洗三宴,也是不必跟着一起过来的,因此庄妃娘娘便自个儿过来了。”
烟清在旁边小声道:“奴才怎么听着,像是特意支开福晋的意思呢?”
宁翘便在那里笑,乌喇嬷嬷小声道:“你这丫头,仗着眼前的都是自己人,就只管说实话了。咱们还不快些预备着,出去接了庄妃娘娘进来呢。”
既说了不必出去接旨,宁翘揣摩这个意思,便是不用特意换衣裳折腾的,便只收拾好了,就候着庄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