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翘听着外头的消息,全是皇太极一意孤行的为爱子祭礼,都是最高规制,那些反对的声音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照着这样的情形来看,只怕皇太极心中是真的有想要待八阿哥长大后立八阿哥为太子为继承人的心思的。
在宫中等着检查的福晋夫人们,是在两日后被放出来的。
放出来后,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安安静静的回府,对于宫中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怎样的,那就是怎样的,并没有多嘴说些什么。
但私底下人家关起门来怎样议论,宫里这会儿也无暇伸手了。
佟佳氏回府后,烟霞与宁翘说东院关起门来,园子伺候的奴才们隐约听见里头有摔碎东西的声音,然后还有女人的哭声。
不确定是不是出自佟佳氏。
但二阿哥的哭声是绝不会认错的。二阿哥总哭,那一道院门肯定是挡不住二阿哥的哭声的。外头总能听见一点。
宁翘只说不必太过在意。佟佳氏这回在宫里吃了一回苦头,不知道有没有长记性。
佟佳氏回府后,关起门来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之后就开了院门照旧理事。
福晋也是真放得下,叫她养病,还真就一点事情都不管了。全都交给佟佳氏去处置。
宁翘冷眼瞧着,佟佳氏办事还是利索的,可福晋留下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面上暗地里,两边的人不知道交锋多少回了。
“李氏如何了?”宁翘这几日关注着宫里,倒是没怎么在意府上,她如今身边的人还算能干,都是有人盯着的,又有了个乌喇嬷嬷,更是井井有条起来了。
烟霞道:“侧福晋回府后不久开了院门,李侍妾去了一回,出来后虽然不明显,但是能瞧得出轻松多了。之后也有消息,府里一应颁金节的小宴供应都停了,小宴是不办了的。就照旧过日子便是了。”
宫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不会继续过颁金节了。外头都在忙八阿哥的丧事。各个府上的颁金节小宴都停了,宫里这样悲痛,外头肯定是要做个样子的,不然皇上震怒,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是说李氏神色轻松,想必是如此的。这样的日子里,出头挑起府里的差事,这不是什么好的差事,负担还是会很重的。
李氏想必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时候出头怕是要被福晋那边记恨的,还不如低调一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旁边的乌喇嬷嬷道:“宁主子,府上侧福晋理事也不会太久的。至多到了元月,年节底下,因着高亲王丧仪,这个年节怕是与往年不同。但科尔沁大妃与科尔沁次妃是一定会来的。”
“到时候福晋就不能再在府里养病的,得出来主持大局,还要进宫去给娘娘们请安。您也是一定会进宫的。主子要心里有预备。”
科尔沁大妃,即皇太极册封的和硕福妃,是皇后的母亲。
科尔沁次妃,即皇太极册封的和硕贤妃,是宸妃与庄妃的母亲。
外头的人都称作科尔沁大妃和次妃,但是宫里娘娘们提起来皇后的生母,皆称作福福晋,而提起宸妃和庄妃的母亲,都是称作小妈妈的。
这两位年年都来,但是今年肯定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宁翘今时不同往日了,必然是不会如从前似的,是个能躲在后头的侍妾了。
哪怕福晋因为科尔沁来人,必须要给她体面叫她出来,福晋领着侧福晋进宫,多尔衮也一定会让宁翘跟着一道进宫的,就同这回颁金节是一样的。
她一样要应付这些人。
宁翘心想,难怪福晋这样沉得住气,就因为有这样的两张王牌在手里。只要科尔沁尊荣一直在,福晋就不怕不能起身的。
“主子,养云斋那边请主子去说话。”烟清说。
乌喇嬷嬷道:“这样的天,外头才落了雨,还湿着,这会儿去了,岂不是着风了?要不缓一缓再去吧。”
养云斋那位也不瞧一瞧,这样的天,怎么还要人跑一趟去说话呢?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静,什么都不打听,只管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坐月子养儿子。
但据伺候她的人说,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还是有些不安稳的,总是疑神疑鬼的害怕,怕有人要谋害她的儿子。
她坐了个双月,这会儿遇上这样的事情,怕是出了月子,三阿哥两个月了,府里也并不会如何的。
多尔衮那里,现在也是顾不上这个儿子的。
但好歹是他的儿子,他一片爱子之心,是必然不会亏待了他的孩子的。
宁翘知道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这是产后情绪不稳定导致的,也是因着外界的事情一直没告诉她,没和她说什么,所以才让她这样胡思乱想的。
但是现在的局面,需要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情绪稳定的养着三阿哥。
更重要的事,有些事情,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得配合着去做才行。
要稳住她,不然她要是失控起来,局面怕是又不妥当了。
“嬷嬷,晾了她这么些时日了,再傲的性子也该磨平了些。”
宁翘缓缓道,“这会儿外头也没有下雨了,在屋里睡了这两日,一直也没有出去走走,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出去逛一逛,也不错。”
宁翘想着,也是时候去和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说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