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不管事的。丫头们也都是新来的,怕是没有这个体面。若是能叫主子爷舒心了,自然都是好的了。”
周得胜心想,这位宁侍妾可真是不一般哪。
难怪在主子爷跟前胆子都那么大。
他笑道:“姑娘放心。奴才与花房说一声,自有人来更换。主子爷过来时,便能瞧见一院子盛放的花朵了。”
宁翘笑得情真意切:“有劳周公公了。”
别怪她使唤周得胜。这事要她自己办起来不难,可只怕各处都要卡着,怕是不妥当的。不若就叫周得胜跑一趟,他的面子大,事情很快就能办好。
有这一层面子,又是为了多尔衮,不怕周得胜不接下来。
临走的时候,宁翘给周得胜道了乏,叫烟雨烟霞两个送出去,但就没有赏他了。
周得胜这样的人,她这个身份赏赐他反而不好,况且周得胜这样的人,也不是寻常金银之物能够收买的。
不与他有这样的牵扯是最好的。
刚安带着小太监们出去安置,邀月堂院子里的活儿以后都是他们的了。
烟雨烟霞就带着四个丫头伺候在宁翘身边。这传话的提膳的等等差事,自然都是要重新分配的。
这样有规矩的布置起来,邀月堂里里外外叫他们把守起来,就不跟从前是个筛子似的了。
新来的都知道先前的事了,都知道口得严实,从此往后邀月堂的事情,可不能再往外露了。
虽然这八个都跟着烟雨烟霞喊宁翘姑娘,但他们心里其实都将宁翘当做主子的。
瞧着烟雨烟霞两个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宁翘笑道:“主子爷说了,我这回跟着一起去。这回出门,就烟雨带着烟清跟着吧。烟霞带着她们几个守在家里。刚安也跟着,另外三个也留在家里。”
宁翘也是存了心想试试新来的究竟行不行。
现在这儿还是要把烟雨烟霞拆开来分着。
烟雨烟霞两个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两个人问过宁翘后,就谈好了,这回是烟雨跟着去,下回就是烟霞跟着去。
宁翘只管两个人都要历练,也就默认了。
这一说定了,自然就要开始收拾出门的箱笼了。
这侍妾出门,带的人是有定数的,用的东西也都是有定数的。
能带出去的就四个箱笼,一应所需的东西都要放在里面。
周得胜带来的四个丫头不愧是从旗下奴才们里头挑的最好的,她们家里父兄都跟着出去行军打仗过,都是很会收拾行装的。
跟着烟雨烟霞收拾了一会儿,哪怕精简了许多,却还是多出许多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回随驾出去围猎,是要在外头宿营两个月的,那养息牧牧场连行宫都没有,他们就喜欢在外头宿营扎帐的那种感觉,这在外头住着,可不比在屋里住着的,需要的东西就更多了。
哪怕是夏天,渡过辽河后,那边到了晚上的温差也是很大的,而且要一直待到九月才回来,若是要到草原上或者以前叶赫乌拉等部旧地上去游猎,那风就更大了。
这御寒的厚衣裳也是要带几件的。
宁翘叫她们索性不要再减少了:“这都是需要带的东西,再少怕是到了那边都不够用的。那地方可没处逛街市去,想买怕是也买不到这样好的。”
就先放在这儿吧,等晚上多尔衮来了,再问问他怎么办好了。
福晋后来又派人去过二门口,想要请见多尔衮。多尔衮后来见了福晋。
也就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福晋就从前头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这次跟随多尔衮出门的是宁氏和李氏。
消息传到李氏这里,李氏这忐忑了一夜的心终于是安定下来了。
她就怕自己这事不能成。可福晋三番两次的去请见,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瞧见主子爷那样为宁氏做脸,她心里酸酸的难受,这样出头闹了一回,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又怕主子爷为此责罚了她。
听说连周得胜都挨打了,而她这里却静悄悄的没个动静,李氏就想着,或许宁氏在主子爷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的。
她这回跟着出门,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她和宁氏是一样的身份,大家都是侍妾,主子爷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在。只有她们两个随行,又不像府里这么多的人,主子爷眼里还能看不到她吗?
李氏这里得了消息就开始收拾箱笼了。
收拾来收拾去的,箱笼都是不够。
她和她的两个丫头慧文慧怡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慧文说去问问福晋。
李氏不同意:“就为了这点小事去问福晋,岂不是显得咱们一点主意都没有?”
李氏叫慧怡:“你去邀月堂,打听打听宁氏那边是怎么安排的。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可以问一问的。”
结果不出一刻钟,慧怡无功而返:“姑娘,奴才连邀月堂的门都进不去。守门的小太监一问三不知。奴才什么都没打听到。那门上也什么都瞧不见,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动静。”
现在的邀月堂就跟个铁桶似的,外头且不说,但确实是轻易打听不到里头的消息了。
李氏道:“你说了是我叫你去的吗?”
“奴才说了。”慧怡道,“可他们说宁姑娘在忙,要预备着出门的事情,不得空闲见奴才。至于奴才说的事,他们说,宁姑娘也是头一回出门,也不知道章程如何,请姑娘自去问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