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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祺重重吸了一下鼻子,断断续续道:“大哥脑子还没我脑子精光,我干嘛要舍不得大哥。还有,谁告诉你,我哭的是三哥,我哭的分明分明是自己。”
  丝毫没有意识到大阿哥胤褆,逐渐变黑脸庞,胤祺自顾自的说:“三哥以后不在了,汗阿玛提问起功课时,再也没有人会一旁,偷偷提醒我了。”
  没想到背后原因,竟是胤祺的一己私利,崽崽们一时语塞。
  胤礽则是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至于胤祉,正在暗自庆幸,还好太子刚才开口,打断了他说话,否则一腔感动,真真是要被错付了。
  而胤禛呢,把胤祺的话,又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不对啊,五弟是不是少说了一个人?
  他伸出手指,指向自己,“五弟,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提醒过你啊!没有三哥,你还有我啊,我可以继续提醒你的。”
  “不了不了。”胤祺连忙拒绝,“四哥你的答案,汗阿玛一眼就能听出,这是你偷偷透露给我的,而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还记得那次,在你的帮助下,汗阿玛说我在功课上故弄玄虚,然后罚我抄古文的事情,我是时刻都不敢忘记啊。”
  胤祺捂住胸口,痛心疾首的回忆那悲惨的经历。
  胤禛竟无语凝噎,敢情他帮胤祺还帮错了呗。
  一口闷气堵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胤禛难受极了。
  这时,一直黑着脸,沉默不语的胤褆,拍拍胤禛的肩膀,狞笑一声,“四弟别生气,大哥给你报仇。”
  后背骤然腾起的寒意,冻的胤祺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
  怪了,他不禁纳闷儿,现在是入冬了,可屋里炭火烧的正旺,不至于冻的他直打哆嗦吧?
  再看崽崽们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胤祺心里更是疑惑,嗯?他们在看什么?好像在看自己的身后。
  没等胤祺转身查看,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就从背后,一把揽住胤祺的肩膀。
  胤褆微微俯身,凑到胤祺的耳边,阴恻恻说道:“五弟,长本事了啊,居然敢在外面诋毁你大哥我!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来一顿,爱的抚摸啊。”
  胤褆的莽,胤祺是知道的。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立马从胤褆怀中挣脱,赔笑道:“不了不了,大哥您老人家日理万机,这点儿小事儿,怎么好麻烦您亲自动手。我去找个太监帮你做了就好了。”
  然后瞅准时机,撒开丫子,飞快朝门口奔去,胤祺边跑边喊,“虐待小孩儿了,快来人去找皇玛嬷过来救我!”
  胤褆看着胤祺仓皇而逃的身影,舔/舐着唇瓣,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好似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
  他不慌不忙的跟在胤祺身后,“五弟,别跑的那么急,小心摔着。”
  回应他的,是一串惊恐的“啊啊啊啊啊!你不追我,我跑的自然就不急了。”
  胤褆闻言,淡淡从唇瓣吐出两个字,“做梦!”
  院子里的一出好戏,看的崽崽们前瞻后仰,乐个不停。
  胤礽冷哼一声,“活该。”
  胤祉抿唇,良久后,顺着胤礽的话说了一句,“确实活该。”
  *
  “司命,你没亲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那天大哥哥从骑射到布库,再到拳法,全都和五弟比试了个遍。最后虐的五弟哭天喊地的说再也不敢了,他才肯收手。嗯?司命你有在听吗?”
  婴儿床上崽崽,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头顶的木板,俨然是在发呆。
  胤禛又喊了一声,“司命?”
  崽崽这才回神,不可置信的说:“鼠子,摊丁入亩的办法,真的是你想出来的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外人,你可别蒙我啊。和我说句实话,是别人告诉你的,对吗?”
  在司命心里,胤禛依旧是那个被欺负了,不知道还手,需要人保护的小仓鼠。
  即便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仍然是没办法相信,摊丁入亩如此精妙绝伦的办法,是胤禛想出来的。
  胤禛忍不住吐槽道:“司命,你接受到的信息,未免和别人落后太久了吧?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现在才来问我啊?”
  司命撇撇嘴,“这能怪我吗?谁让我是一个小婴儿,只能躺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你又这么多天不过来找我,我怎么能知道这件事呢?”话语里,颇有几分埋怨胤禛不来找他玩儿的意思。
  以胤禛对司命的了解,如果不岔开话题,司命下一句,肯定会问胤禛不来找他的原因。
  这是他给司命准备的惊喜,眼下还没有到合适的时机,他还不能告诉司命。
  于是胤禛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句话带过这件事情,然后快速转换话题,“其实摊丁入亩的事情,也不全算是我想的,里面还有德娘娘的功劳。”
  司命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是有德娘娘的功劳,还是全是德娘娘的功劳,鼠子你得说清楚啊。这两个的意思可是不一样的。”
  胤禛无奈扶额,“哎,司命,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剽窃别人的仓鼠吗?”
  面对胤禛的质问,司命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低垂着眼眸,“不是,我只是……”司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相信胤禛。
  或许是害怕有一天,胤禛会不再需要自己,会和自己渐行渐远。亦或者是为自己再也没办法帮到胤禛的忙,而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