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院子里雪球纷飞,六个崽崽玩儿的不亦乐乎。
起初他们还会按照策略进行,到后来直接放飞自我,各自为战。
眼看胤禛落单,胤禟立马蹲下身子,结结实实的捏了一个大雪球。
他挥舞着手中的雪球,兴冲冲冲胤禛说:“四哥,看招。”
胤禛能让胤禟打到自己吗?当然不能。他忙朝树后奔跑,准备让大树充当护盾,为他抵挡伤害。
胤禟也没有放弃追击胤禛。
他使出全身力气,将那雪球朝胤禛抛去。结果出了意外,本该落在胤禛身上的雪球,最后好巧不巧,落在前去寻胤禛的太子胤礽身上。
对上胤礽那双隐隐发怒的眸子,吓得胤禟当即僵在原地。他倒吸一口凉气,完了!
五哥曾不止一次提醒他,不要去招惹二哥,因为二哥这人极其记仇,向来睚眦必报。
对此胤禟一直牢记于心。
尽管他平日里,和胤礽之间的接触并不多,但在胤祺一遍又一遍的告诫中,使得他对胤礽的畏惧,早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
再加上上一次他剪伤芝麻糊的尾巴,胤礽一直未曾找他算账,他想胤礽肯定是想攒着,等怒气积攒的差不多了,再来个大的。
想到这里,胤禟害怕的闭紧双眼,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他瑟缩在原地,等待着胤礽的怒气,降临到他身上。
胤礽却只是冷冷的撇了胤禟一眼,然后抖掉粘在大氅上的雪,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他踩着吱呀作响的积雪,踱步,来到胤禛身边。
正躲在大树后面,忙着进攻的胤禛,从百忙中挤出一点儿时间,邀请胤礽,“太子哥哥,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儿打雪仗吗?”
胤礽拒绝了胤禛的邀请,他指着贴身太监刘一手中的笼子道:“我上午在围场狩猎时,特地打了一些野味,要送给乌库玛嬷。眼下正准备带着它们,去找乌库玛嬷呢,所以就不能陪你玩儿了。”
胤禛朝后撇了一眼,果真见刘一手里拎着一个笼子,隐约间还能闻到,从里面散发出的血腥味。应是怕别人被里面的血腥吓到,他们特地用深色的布匹盖在上面,将里面的东西,遮了个干净。
一听胤礽有事,胤禛立即道:“没事儿哒,太子哥哥快去找乌库玛嬷吧,等你有时间一定要和我们一起玩儿哦。”说罢又将眼睛对准战场,搜索着敌人,准备对他们再次发起进攻。
胤礽颔首,算应下了胤禛的话。不过做完这些,他却没有离开,而是摸了摸胤禛抱着雪球的手,发现热乎乎的,比想象中温暖许多,不用担心胤禛会着凉。便叮嘱胤禛,冬日路面湿滑,玩耍时要小心些,千万别摔倒了。
胤禛笑着应下,接下来在打雪仗时,行动果然谨慎不少,不再似刚才那般鲁莽,胤礽这才放心离开院子,去屋里面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年岁大了,闻不得血腥气。他便吩咐刘一拎着笼子,留在屋外看守,自己则是进了屋子,去见太皇太后。
掀开厚重的门帘,一股热气顿时扑面而来。
胤礽循着笑声,来到内室,向太皇太后请安问好。
“胤礽来迟了,烦请乌库玛嬷不要怪罪。”
知道胤礽与其他阿哥不同,他自小被康熙当做储君培养,学的是治国之道,看的是为君之策,自然要比胤禛他们辛苦许多。
别说胤礽来迟,即便他今日不来,太皇太后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拉着胤礽的手,坐在自己身侧,细细打量着胤礽。
现在的胤礽不论是在眉宇间,还是在气质上,与当初的康熙,都已经了七八成的相似。
太皇太后是越看,越对眼前这位未来储君,感到满意。
“你每日课业繁重,哀家怎么可能会怪罪。你能来,哀家已经很高兴了!一会儿哀家准备和你的几个弟弟,一起在慈宁宫吃火锅,你可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点儿?”
上午胤礽本该在弘德殿学习古文,去围场狩猎,已然当误了学习进度,下午还怎么敢继续耽搁下去。
他婉言谢绝了太皇太后的好意,“胤礽下午已经和师傅约好了,要对近些时日的功课,进行查漏补缺,实在没办法留下来,和乌库玛嬷一起用膳。不过,上午在围场时,我猎到了一些野味,现在正搁置在廊下。等会儿交给宫人,把它们处理了,刚好可以让乌库玛嬷和弟弟们用来涮火锅吃。”
吃火锅是自己临时决定,因而胤礽不可能会提前知晓,他上午去围场狩猎,送给自己,只可能是巧合。
太皇太后轻轻拍了两下胤礽的手背,感叹道:“难为你有这份心了。”
“这是胤礽应该做的。”
胤礽又和太皇太后唠了一会儿家常,直到未时快要结束,才从慈宁宫,去到弘德殿内赶进度。
能经过重重选拔,进入后宫,并成功诞下皇子的人,哪一个不是聪明伶俐,心思活泛。
太皇太后对胤礽的喜爱,她们自然是能够看的出来。
于是在说话时,几乎是化身夸夸机,不动声色的夸赞胤礽,听得太皇太后通体舒畅。
轻点钮祜禄贵妃的额角,“宫里就属你是个会说话。”
钮祜禄贵妃挽着太皇太后的胳膊,“您惯会取笑臣妾,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太皇太后说的不错,钮祜禄贵妃确实是个会说话的人。三言两语,就将太皇太后说的眉开眼笑。却赢得儿子一阵又一阵鄙夷的目光,他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纳闷,不远处那个嘴叭叭不停的人,真的是我额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