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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她,让她有些顾虑。毕竟她已婚,她得顾及一下周春禾的感受。
  可周春禾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反倒夸赵斌这人够意思。
  “你是不是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懂?”江绿提醒道。
  “这不就来了嘛!”周春禾笑笑,“横竖衣服在我们手上,就算他现在让我们给钱我们也不亏啥,况且价钱还没谈,给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呵呵。”江绿笑笑,他说的没错,但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年关已至,江绿看着这一大堆的棉服,动心了,卖出去,这就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明天就去县城支个摊位,正式出摊。
  索性,江绿也不做过年的棉服了,打算从这批衣服里选一件就是,南边过来的衣服,款式新潮,一点看不出是积压货。
  周婆子看着这几麻袋的衣服,傻了眼。
  “娘,你挑一件过年穿。”江绿就说道。
  “我挑一件?”周婆子窃喜道。
  “挑一件吧,周黄氏,看你媳妇多孝顺。”周春禾趁机说道。
  周婆子向来不是客气的主,往常的不愉快也就忘记了,一头扎进麻袋里,挑起衣服来。
  要不说老太太还是识货的,只见她拿了一件风衣,还有一条裤子。关键就在那条裤子,是条喇叭裤。
  周婆子放在身上比了比,爱不释手。
  “娘,你慎重,这裤子你要不得!”周春禾制止道。
  “怎么要不得?我上街见好多人都穿这样式的。”周婆子反驳道。
  “娘,没有你的码,拉链拉不上。”江绿就说道。
  周婆子悻悻然,又比了比,不情愿扔了回去。
  “这风衣你也穿不上吧?”周春禾真是亲儿子,童言无忌道。
  周婆子瞪他一眼,“这也不能穿,那也不能穿,让我挑啥?!”生气了。
  江绿就找出一件正儿八经的这年代的棉袄,墨绿色的,上面印着牡丹花的暗纹,端庄气派,就给老太太递了过去。
  “试试这件,娘。”
  周婆子看了看,也有些犹豫了,就往身上套了套。
  “看,正好,衬得您多雍容富贵。”周春禾又炫他的文化储备。
  “好看?”周婆子问向江绿,对于儿子的意见,她向来当做放屁。
  “好看,不信您去照照镜子。”江绿也说道。
  周婆子就乐哉乐哉去屋里照镜子了。
  周春禾摇摇头,他娘这是完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那风衣喇叭裤也是她能穿的?
  “这个我穿怎么样?”周春禾拿起牛仔裤就问道。
  “我看行,再配个大头皮鞋,你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江绿赞道。
  “真是浪费布料,这裤子谁穿都得当扫把扫地。”
  “你不用担心,你够高。”江绿说道。
  “还是算了,我去地里不方便。”周春禾扔回去,拒绝了。
  然而江绿并没有给他过多的选择权,第二天,她就让周春禾穿上了喇叭裤,还有里头夹棉的牛仔皮衣。
  穿上这一身的周春禾简直不敢看自己。
  “靠,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你看我这身咋样?”江绿走出来,问镜子前的周春禾。
  “靠,靠,比电视里的歌星还要靓啊!”周春禾嗷嗷叫。
  他是看过电视的,这时代那些港台明星开始影响大江南北的年轻人。
  就见周春禾用手耙了耙头发,一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一手指向前,唱道:“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江绿一听便知道这是哥哥的《风继续吹》,当即就来了一首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周春禾听得眉头一皱,“你这歌叫啥名,怪好听的。”
  “我只在乎你啊,邓丽君的。”江绿就说道。
  “她出了这歌了?我知道她的那首,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周春禾哼了哼。
  江绿默默算了算时间,心里一咯噔:该死,她好像唱早了!
  她是没想到这书里的世界竟然和真实的世界有交集!
  她可以原地出道吗?即使没有邓丽君那样的嗓子,做个词作家也是可以的吧!
  江绿在心里留了个心眼,她打算寄封信试探试探。要是成了,她还摆啥摊,卖啥衣服,直接人生巅峰了。
  可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的心就隐隐的不安起来,直到江绿心里作罢,那股不安感才平复下去。
  真是邪门了,江绿百思不得其解。
  “媳妇儿,你再唱唱,挺好听的。”周春禾又说道。
  江绿却闭口不唱了,“赶紧的,还得去支摊,晚了没好位置了。”
  “那晚上唱给我听。”周春禾听上瘾了。
  “再说吧。”江绿搪塞了过去。
  到了县城,天才大亮,街上上班的人,买菜的人,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热闹了起来。
  二人直奔供销社。
  付培雅刚好过来开门。
  “我远远瞧着像是你俩,没想到真是你俩!”付培雅走过来不可思议道。
  江绿来不及客套,塞过去一套衣服,说道,“你换上我这衣服,给我宣传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