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用目光由下到上描摹着男人的脸,从宛若刀裁的鬓角,到挺直的鼻梁,记忆中的那双装得下万壑松风和恢弘万象的眼虽然没有睁开,但她也能想到其中的光华。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隔空触碰,却忽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晏怀闻睁开了眼,目光锐利地望着她,眼神深邃的好似能吞噬万物的黑夜。
在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车里,颜清迟来的觉得有些怕,喉咙干涩地挤出几个字。
晏总好。
好?我哪里好了?晏怀闻有些自嘲地说道,他垂着眼不辨情绪,但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却一直没放开。
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为了你。颜清好像感知到男人的低落情绪,回答的毫不犹豫。
自打那声老公叫出口后,颜清发现自己大胆了许多,换句话说,就是破罐子破摔了许多。
男人呼吸一滞,眼神探究地看她。
颜清刚说完就反悔了,她哪来的胆子还敢调戏晏怀闻,思索着说出了一个更能令人信服的理由。
晏总,开玩笑的,是因为公司借调,我从瑶城的分公司调到总公司来工作了。
晏怀闻冷哼了一声,看着她泛红的脸颊。
可能是南方的水土养人,颜清出落得越发貌美,好似那盛放的牡丹待人采撷。
这一张脸相比几年前,媚意更盛,眼尾处轻微的上挑,衬得眼眸水润,明艳又妖娆。
晏怀闻心念微动,高大的身形一动,姿态强势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暗影之下,那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今晚喝酒了?
被男人精致的五官暴击到的颜清,呆头呆脑地回答,晏总怎么知道的?我喝了,但是不多,就两杯红酒。
颜清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晏怀闻的眼神忽然暗沉了下来,两杯就醉成这样,还敢喝酒。
他感受到手指握着的手腕下的脉搏,正有力又欢快地在蹦跶,你的心跳这么快,在紧张什么?
我这不是紧张,是害怕,怕一个忍不住就把你扑倒,当然这句话颜清只敢在心里说。
怎么会紧张呢,晏总多年不见,还是这么英俊潇洒,俊逸非凡。
颜清笑嘻嘻地开始进入夸赞模式,但也是说的真心话。
晏怀闻听到后嗤了一声,随后问道,酒店那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这个......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今天有生意要谈,应该是喝多了,走错房间了,我自己能解决的,晏总。
颜清心里知道,说出实情是最好的办法,晏怀闻多半会伸出援手,帮她一把,但她就是很别扭,不愿意让他听到自己发生了这么难堪的事。
星恒那帮老油条,投机取巧的招数可是不少,猜也能猜到,是想借着你用
在车内幽暗的光线下,他看着明明紧锁着秀眉,却还故作坚强的脸,顿了顿。
借着我做什么?认真倾听的颜清有些不解,想知道下文。
晏怀闻倾身压了过来,声音低沉,在她耳边说出这三个字。
美人计。
月下赏花,灯下观美人。
晏怀闻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还是这么一个妩媚动人的大美人。
他突然伸手摸向颜清的腰侧,颜清僵直着后背不敢动弹,晏总......
只见他从那件自己披着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烟盒。
沉浸在近距离欣赏男色的诱惑当中,她短暂地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按下车窗,准备点燃手上的这一支烟,颜清只看见那好看的唇张张合合,吐出了两个字。
下车。
她听话的打开车门,在准备下去时,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颜清干巴巴地回头来了句,晏总,我没带鞋子出来。
是了,她勇斗恶势力的时候,不仅没穿鞋,连袜子都没穿。
矫情,等着。
虽然这么说着,晏怀闻立刻就放回还没点燃的那支烟,长腿一迈,快步下车走到她那头。
再次把颜清牢牢地圈在怀里。
我自己其实也是......可以的。她越说越小声,刚被说矫情,但又实在贪恋这怀里的温暖,几番思想斗争后,她决定放弃挣扎。
直到坐在柔软又有弹性的大床上,颜清还是懵懵的状态。
她没想到自己能有这样的待遇,一路被抱着进门,竟还有资格进入别墅的主卧,睡到晏怀闻的床。
睡不到晏总,睡他的床也是一种成功啊!颜清开心地想。
之前,她从来没有来过晏怀闻在南苑的别墅,只是听说过他在南城有这样的宅院。
整个房间都是单调的浅色系,典型的性冷淡风格,陈设和装潢是真的大手笔,雅致又贵气。
她仿佛置身于艺术馆,这里没有家的味道,看这些名画和装饰,颜清暗暗咋舌,充满了金钱的气息。
一阵熟悉的乐音响起,是手机的铃声响了,依旧是那首用了多年的纯音乐,这首歌颜清还专门搜来,单曲循环过上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