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霁,心中却另生有一份动容。
暹毅迟韶待苏娆之心,他之情意绵绵,更多也是装在内心底的含蓄,在他承认之际,他便是毫无遮掩,爱慕的坦荡,而在他们诀别之后,他与苏娆既无半点的可能,他便将这份情意永远的装在自己的内心底。
不似云霁,虽然云霁对苏娆的情意亦绵绵,润物细无声,但在这样的情感之下,所隐起的是那汹涌澎湃。
浩瀚而炽热。
因心有这样的情意,所以云霁更轻易可感知暹毅迟韶之情,更知他为何说此一番之言,他其意在提醒苏娆,娆娆的这个王叔,他之心思也许并不如他所表露出的这么坦然。
若只为报仇,只为复国,为何不早现身,而是愈将他们两个推出来,他如此做法,会令娆娆名声尽毁,落得个为复国而灭天下之狼藉恶名。
若他真是溺爱娆娆的王叔,即便他心有万千仇,他也会顾虑娆娆的声名,除非他心中之仇早已雾霭了他们的亲情,珍视的亲情不过是执念复国的利用,才会一直蛰伏暗中。
第528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三十)
诸暹国,毅亲王,呵!
秦王那一时变化,在暹毅迟韶那番听来挑拨离间言之下,他如此发出声笑来,笑过后,不曾对暹毅迟韶多言,而是转眸再瞧苏娆,也笑看着了亲侄女,就像他与儿时的苏娆玩乐,以宫外街间趣事逗乐那个总喜欢小大人般一本正经的小侄女。
娆娆也觉得,王叔不再是王叔了吗?
笑看着苏娆片刻,方才问出这么一言,面上无有伤怀,而是很坦荡,他是利用娆娆了,他也欲利用着云霁,拿娆娆来牵动云霁,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他大秦国被那么一夜间覆灭,他现在的所为不可吗?
娆娆若因此而与他离心,他也不怪罪,毕竟那十几载的时光,娆娆是在苏家那样一家子的溺爱中长大,她心中的仇许是早已淡化忘却了,可他无法忘,在那宫牢之内的每日每夜,他切身的感受着环绕在他大秦皇宫中的冤魂,让他莫忘国.耻。
王叔
明明秦王很是坦荡,也表露出他绝不会怪罪苏娆,可苏娆却顿感心中很涩,呼吸不畅,有些心梗之感。
只因苏娆她能体会,她能切身的体会王叔此刻之心情,她曾不也如此,为能达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即便是嫁与暹毅迟韶,她亦无悔,那么王叔所为,即使她心如明镜,她也不会以秦娆之身份阻挠王叔。
可可云霁是不同的,云霁已做出他的选择,他说了他不愿,那任谁也不能强迫他,哪怕她秦娆也不能。
王叔,亦是不能的。
王叔是不是王叔,娆娆
毅亲王所言乃挑拨离间,那苏娆的兄长,本将所言可也是挑拨离间。
苏娆未曾有表明她的态度,回话她的王叔,此一番极愠之声先远远而至。
一道身影阔步而来,他一身墨蓝之色盔甲,长枪枪头之上还带有着未曾干了的血色,他就这么现身在忠嘉殿外血池对岸上,一枪将一个跑着这边过来的都卫军挑于那尖枪下。
那名极力跑过来想要报信喊话的都卫军,话只到咽喉处,倒地而亡。
长枪一把自都卫军的后背拔出来,带起一串血串划过空中又洒落脚下。
又泼洒出一道血红石路。
苏大的枪杆也同时啪的砸在石板上,震的石板裂开了一道道纹路来。
远远瞧去,骁勇之势。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有言,苏家一众儿郎中唯苏二是最像苏老将军的,可此刻,这个出现在对岸的大哥,苏娆的亲大哥,觉更像苏老王爷。
唯有一点区分,苏老将军一柄千斤大刀在手,战场之上横扫,万夫莫开,而大哥,一杆长枪,尽显骁勇。
他再迈开步伐,从回旋廊道大步走了过来。
步履大动,墨蓝披风在空中飞扬而曳,头戴着将军翎冠,将帅之风。
冲啊!随俺杀敌。
在他身后,一批云琅军,以糙娃子为首,也是这么毫无任何征兆的从御花园中冲了出来,再一次凌乱了这澹梁容宫,又生出如此的变故。
都卫军虽人数众多,可比之以一能敌百的云琅军,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只在那一批云琅军整齐到听去只有一声恢宏的脚踏之声下,踏踏的声响,军靴踩踏着地面上,震慑心魂,令那些都卫军已然要偃旗息鼓。
糙娃子他们追,都卫军扛不住的后退,一直倒退至血池边,再无路可退。
哈哈哈,小兵崽子,卖瓜自夸,在你糙爷爷面前耍大锤,神气的你呐,看你糙爷爷的锤子,怎得才叫耍大锤。
糙娃子更如此一声粗犷,粗俗的乡间话,手中的大锤子抡的一个带劲,一锤子过去,一个人影便一口血喷出,扑飞出去,再一锤子抡出去,又是一声扑通,再如下饺子般落入血池之内,又添上流不尽的血红之色,再次染红血池,浓郁血腥。
啊
啊啊
第三道宫墙之上,那些本已然占领了此处的都卫军也一个个从城墙之上翻滚了下去,另一波人由苏旦所带领,占据了这地高墙,反客为主。
这一息变故,亦如不久前都卫军所动作,且他们比都卫军更加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