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你说,容枫他会怎么回?
低语喃呢这话,苏娆转头看向身旁的云霁。
容恪夫妇刚刚的反应和云皇后对容枫的那点暗示,苏娆瞧的清楚着,可容枫现在的这反应,怕是他不会尽了容恪夫妇之意,遂着他们意愿。
或许,他会将过错揽于自己身上吧。
微微嗟叹之声,与苏娆十指交握的手不曾有松开,面具之下的凤眸望去容枫身上,已是瞧得极其透亮,看着旁人也再不曾有半点的溟濛。
同父异母的兄长,真正的仁善仁爱,真心心悦着诸暹公主,又如何能不归于己身,将过错归于自己身上。
也确如云霁所道,容枫先端起酒盏对毅亲王躬身作辑,一口闷了盏中酒,随后放下酒杯走至毅亲王面前。
毅亲王,玲儿,她已不在澹梁
沉吟须臾,方才再次作辑,径直的半弯了腰身,如此同毅亲王道错。
皇儿
云皇后没想到容枫竟会如此言及,一时,她忘记伪装,如此急戾一声。
也就是这一声喊,让上座的云老王爷,那广袖内的苍手蓦然间捏起,捏出几条青筋,在手背之上鼓胀。
他的女儿,又如何会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举动。
鼻息之内,更有粗沉气息,唯恐自己难以忍耐,只得抿一口酒遮掩。
云老王爷这一息反应,无一人察觉。
澹梁各部大臣也皆一个个眸生着愕然,皆将视线投在容枫这个太子身上。
太子怎可行出如此荒唐事,诸暹嘉淳长乐公主早已离开,却不告予朝堂所知晓,这是落尽他们澹梁脸面,更是忧关澹梁与诸暹两国和睦。
殿下怎可行如此荒唐事。
澹梁国的王丞相,更恼言这么一声。
储君此番所为,乃致朝堂社稷不顾,身为澹梁国丞相,统领文武百官,辅佐皇帝总理百政,如何能不恼。
王相无须恼,容枫之过,自一力承担。
容枫扭过去头,看去一眼王丞相,随即,视线又落在急着的云皇后和因他如此所为,而一时间少了那份善气迎人以至于面无表情的父皇身上。
父皇瞧来他身上的目光,面无表情之下又藏匿着什么,一种阴霾的感觉,容枫虽极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父皇的真实面貌。
毅亲王,玲儿她已离开了澹梁。
敛回视线,也再对暹毅迟韶坦言。
他与玲儿之间生着些矛盾,诸暹与澹梁联姻之事许得推迟,此事乃他之过,乃他有负玲儿在先,与澹梁无关,毅亲王怪罪,容枫一力承担。
咔
酒盏直接在手中破碎,暹毅迟韶捏碎了手边的酒盏,酒水混合着一滴血色,流在了席案上,也映染了暹毅迟韶的五指以及半边玄色衣袖。
你一力承担?
站起身,暹毅迟韶迈步直接走至容枫面前,玄衣蟒袍在空中刹那划过,带出凌厉之感,清冷漠寒的眉眼上更觉染上一层寒霜,让忠嘉殿内一时觉一股冷风袭来,寒冷殿中。
你让长乐一人独自离开,本王一路至,却未曾遇见,容枫,若长乐有何事,你觉得你一人能承担起。
容枫溘然看向去暹毅迟韶,这一刹那,他眸子里的慌乱,极其明显。
毅亲王此话何意,难道玲儿出何事了?
心中刚有这个念头升起,容枫就觉他的心被狠狠地揪起,然后被一下一下的碾碎,让他整个人呼吸艰难,更疼的冒冷汗,他的手脚四肢更冰凉的被彻底冻僵,毫无一点的知觉了。
毅亲王先且莫恼,且听本宫一言。
殿上,面无表情的澹梁皇和急着的云皇后,见此情形,暹毅迟韶如此的步步相逼,云皇后终是再次开口。
虽儿子不争气,竟如此不听话着,可这是她的亲儿子,又如何能不相护。
长乐并无何事,只是并未去往毅亲王前来的方向,毅亲王自就碰不到,在长乐离开澹梁皇城时,她就已着了人在后面随着,暗中仔细保护。
毅亲王也莫要如此的大动肝火,太子与长乐,不过只乃小儿家闹着,不过一两日,会将长乐劝说回来的,今日夜宴,莫为着此事伤了两国的和气,让小辈们往后也伤怀。
澹梁皇也才开口,只是在他这话之前,在云皇后道及之时,他身旁恭候的御前总管悄然背着身做了个小动作,然后,候在殿外的一个奴才便悄无声息离开,不知去做了何事。
第502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四)
一场迎宾宴,刚刚也就只是开了一个头,便闹出不欢来,虽诸暹嘉淳长乐公主离开澹梁乃太子照顾不周,但澹梁皇夫妇温和态度,对长乐公主的安危也早有看顾着,那么现在想来毅亲王如何也不好再恼火。
这个想法,在澹梁皇之言结束之后,几乎一同出现在澹梁各部大臣脑海中,也在这一时,礼部尚书在澹梁皇的目光示意下,举杯,道及:
今夜夜宴,乃吾国陛下专为迎诸暹与云琅两国使臣而设,诸暹与云琅同吾澹梁国十年如一日睦邻友好,三国和睦,微臣也以一杯薄酒,敬两国使臣,欢迎诸位远道而来。
呵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发笑,就在礼部尚书这番听来冠冕堂皇的话刚落完,如此笑出声,笑声中带着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