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虽未曾如苏娆般蜷捏出力道,但是银黑面具之下那一双能够通晓一切心思手段的凤眸,落在了那些百姓身上,确切来说是混迹在百姓当中的一人身上,那人所打一个手势,意思乃危险,他在告诉云霁,竹先生不慎被发现,此去危险。
联想起不久时禁军统领的那番言辞,又有竹先生那夜间所告知之事。
云霁心中乍然通明。
在竹先生暗中盯着丁家的那些日子以来,就在日前时,竹先生发现丁家与澹梁皇竟在暗地里行骇然密谋。
这一时,云霁明晓了为何澹梁皇突然请苏娆入宫。
原是如此。
必因丹药被盗,唯恐他们所行会被察觉,已然再按耐不住,是要动手了。
与苏娆交握的手,这才去轻握了握。
反握住苏娆的柔荑。
只如此一个暗中举动,苏娆意有所感,知定是云霁察觉了哪里的问题。
竹先生他们的住居怎会着火。
心中转动间,苏娆的嘴角突兀一勾。
阿尘,瞧来现在是入不了宫了,不若我们下去瞧瞧,走水可乃大凶之兆,且还白日走水,说不得还有血光之灾,正巧本郡主曾在望禄寺时有惠善大师佛光加持过,今既然碰巧撞见了此祸端,理应相助一番。
在此番话间,苏娆已拉着云霁下来了马车,裴良和禁军统领都来不及阻拦。
在苏娆下来马车后,两人才一同上前一步阻拦住,禁军统领更是手中佩剑横出,直接如此阻挠了苏娆。
其周身也骤然一股勃发之力扩散,此等禁军威慑,若是旁人,或许会一时被震慑,可苏娆,她可非旁人。
裴侍郎,此乃何意,本郡主可是被澹梁皇请去容宫的,而今这是作何,这可是将本郡主当做了犯人了。
请这个字眼,苏娆刻意加重语调,不理会横在脖颈之前的利剑,也不看那禁军统领,而是扭头看向了裴良,面目冷冽,眸底却生意味。
其言也非乃小声,而是如同她初抵澹梁那日那般嚣张狂言,乖张依旧。
听闻澹梁皇向来仁爱,可怎本郡主所感觉的澹梁皇却觉名不副实
荣华郡主慎言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娆如此一再诋毁澹梁皇,裴良再能忍耐之人,此刻也有些难再忍着。
果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此一声颤颤巍巍,虽极其的恐惧云琅国苏家丑女,却还是在裴良一言后,紧接着而来,随后,那些救了火的百姓们,竟一个个簇拥至前。
只这一刹,竟已簇至马车之前五步外,一个个百姓们,皆面露怒色。
澹梁皇在澹梁百姓的心中,口碑之甚,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苏娆如此一再找事,且一再辱没澹梁皇名声,他们如何能坐视不理。
尔身为云琅国郡主,却在吾澹梁国此等嚣张,吾皇厚德一再纵容,可吾等亦容不得尔一再诋毁吾皇。
此又一番正义凌然,一位衣着稍稍华贵的少年郎,带头如此义愤填膺。
还望荣华郡主道歉,莫要如此无礼。
澹梁国中人,乃饱读诗书的文人学子,骂人都这么委婉,唯恐辱没他们才学面貌,失了他们这些骚客体面。
道歉?
似乎觉得好笑。
望去这个因为愤言而面色都有些发红的少年郎,突兀,苏娆手腕一动,食指与中指交叉一弹,横在她脖颈前的利剑,当即一下嗡嗡颤动。
禁军统领一时竟未曾拿稳了手中剑,剑连同着他手中的剑柄一同掉了地上。
苏娆此一番兀然出手,只让禁军统领面色霎时大变,眼中骇然难掩。
能坐到禁军统领这个位置上的人,其武功自是不会弱了去,可他在苏娆的手底下,竟然都未曾拿稳了他的佩剑,虽则刚刚有苏娆出其不意在内,可苏娆之武功还是让其惊骇。
本郡主打小就是这么乖张大的,云琅的皇家公主,本郡主敢揍的,那些个皇子们,本郡主亦可照揍不误。
你觉得,本郡主揍一两澹梁百姓,你们的澹梁皇,他可会为你们这些他的子民们去向云琅讨要个公道。
解决了眼前阻碍,苏娆直接大步至那位少年郎面前,再次放下狂悖之言。
纨绔乖张的云琅苏家女儿,她何所惧。
一袭红衣与空中飞扬而过,带起晨间的风,都觉犀利,划过面庞都可带来刺痛,更冲击内心,不敢直视。
而本要再阻拦苏娆的裴良,却在云霁的一语轻声话下,竟一时止步。
只两人可听见之言,云霁与裴良所道,见其口型,只道二字,只是不知这二字乃何言。
云霁到底说了什么话,竟叫裴良心间一时震。
比之禁军统领对苏娆刚刚之举的惊骇,裴良此刻更甚,只是他也掩饰的极为快速,除云霁一人外,再无人知他异样。
苏娆亦不知。
小子,若非瞧着你着实是对了本郡主胃口,此刻你已然肿成猪头。
柔荑伸出,苏娆竟想要去挑逗那位少年郎的下颚。
俄而
一道似铜镜的反光,就在苏娆这魔爪伸出之时,在阳光映照下划过苏娆的眼角,随即,匕刃自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