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红披风一改之前温和的做派, 对哥谭罪犯的态度极其强硬, 在gcpd不愿配合的情况下,甚至选择了自行对罪犯施加刑罚, 直接切除了他们的脑额叶。
失去恶贯满盈的帮派头目并没让哥谭变得更好,反倒让这个已经习惯了□□统治的城市再次陷入混乱大洗牌,哥谭人内乱不断,又不约而同地仇恨着超人,时不时有人癫狂地高喊着“伪神去死”的口号引爆炸弹。超人或许能救出被炸弹波及的民众,但他无法弥补与日俱增的巨大经济损失,许多哥谭人流离失所,失业人数剧增。
年轻的布鲁斯尚未掌握韦恩集团,他没办法调动太多资金,或者给哥谭人提供一份纵使被不幸波及也能维持基本生活的实惠保险。他只能发挥自己作为韦恩的影响力呼吁富豪们捐款,并拿出自己能够支配的所有财产试图救助更多的人。
他跑遍了哥谭被炸得满目疮痍的每一处地方,对超人的态度从友好逐渐过渡到不解,再然后是无法言说的愤怒——超人明明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方式,在地球停留这么久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过于激进的手段将带来剧烈的反抗,那么超人为什么执着于一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哥谭?纵使明知会给哥谭许多人带来灾难?
他带着重金雇佣的救援团队,赶到被某位超人反对者炸成废墟的哥谭医院,在倒塌的水泥柱底下看到早已死亡多时的尸体。
有人说这个被炸弹波及的可怜虫名叫乔·克尔,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实人,来到医院是为了探望他患病的妻子。炸弹爆炸时,超人救出了医院里的所有人,却唯独漏掉了这个倒霉蛋。他死在见到自己妻子病逝的遗体之前。
布鲁斯在乔·克尔的尸体旁边站了很久。
他回到韦恩大宅,删除了关于确保超人和人类共处的诸多规划的计划书,建立新的加密文档,将文档命名为“如何杀死超人”。
后来他把自认为内容详实的文档拿给克拉克看。
布鲁斯始终记得克拉克那时混杂着不可置信和茫然失措的表情。
克拉克问他:“超人做错了什么?”
布鲁斯当时回答得振振有词,他把哥谭最近几月的自杀人数展示给克拉克看,他愤怒宣布“哥谭不需要伪神”。
但内心深处,总有一点声音在反复地问自己:超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此之后又经历了数个年月,布鲁斯仍没找到问题的答案。
离开孤独堡垒后回到哥谭的几天里,布鲁斯一遍又一遍地审视自己,他意识到自己的偏激和狭隘,觉得不应当因为超人在哥谭的一点失误就对他全盘否定。
或许超人是个外星人,但他拥有人性中最美好的那部分,他的灵魂比蝙蝠侠伟大得多。如果超人能够改掉偷窥自己的痴汉行为,布鲁斯愿意试着跟他合作。
然后布鲁斯发现超人就是克拉克。
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抗拒和一丁点不怎么体面的窃喜,然后很快被怒火取代——在他面对克拉克侃侃而谈如何对抗超人的时候,在他要求克拉克使用“超人听不懂的自创语言”的时候,在他努力研究超人拥有的能力的时候,克拉克会是怎样的心情?克拉克有没有意识到,如果他向自己表明身份,一切都会变得完全不同?
“他甚至还说自己活够了!”布鲁斯气得团团转,“难道我就不值得他活下去吗!”
这个坏蛋外星人有胆量在孤独堡垒里面藏满满一房间的蝙蝠手办,面对自己的表白却没勇气接受,甚至还想自我毁灭!他明明拥有蝙蝠电脑的权限,应该知道自己收集到的是可能会导致他死亡的氪石!
阿福困惑地看着布鲁斯围着花园里的灌木丛旋转。
“少爷,”他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布鲁斯犹豫了下。
他最初的打算是直接冲到大都会找克拉克对峙,或许揪住克拉克的耳朵用力揉搓,直到克拉克让自己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自我毁灭的想法,才气哼哼地放他一马。
但这就又带来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曾经对克拉克表白过,而超人也向他倾吐过自己的爱意。那么既然超人就是克拉克,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俩已经在一起了?
布鲁斯其实很清楚自己内心的答案。
“没发生什么,”他含糊地告诉阿福,“只是发现有个坏家伙一直在骗我,所以我决定给他一些小小的惊吓。”
阿福没听明白,但他很少会过多干涉自家少爷的决定——与超人有关的除外。毕竟那个年龄比自己都大的外星人明显对布鲁斯有不良居心。
“您真是越来越活泼了,少爷,”阿福欣慰地说。
布鲁斯心虚低头,试图用工作迷惑住阿福锐利的双眼。
他确实忙得不可开交,就连知道了超人的身份都只能在休息的间隙悄悄生一小会儿气,企鹅人的反扑越发激烈,而他希望,至少在明面上,解决掉企鹅帮的是哥谭警局。
无论是韦恩还是蝙蝠侠,他们出手只能灭掉企鹅帮本身,但哥谭警局用司法的力量制裁帮派,这对哥谭日渐衰微的体制而言无疑是一个强心剂。
好在戈登局长和哈维丹特在知道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后,度过最开始怀疑人生的反复自闭阶段,就对蝙蝠侠的计划展现出了高度的配合。布鲁斯顺便花高价预约了哥谭知名的心理医生奎泽尔,劝说哈维前去治疗,确认他的精神分裂问题正在逐步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