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常宁咳嗽两声,替敦多布解了围,叫他去外面领着侍卫们找个适合今夜扎营的地方,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拿走闺女手中的戒尺,苦着脸劝道:“我说闺女啊,咱不能这么欺负额驸,知道不?”
  就说皇上将他闺女给教坏了,皇上还不承认!
  哪有好好的姑娘家拿着戒尺打自己男人手板的?
  “我也不想对着他发火,若他能出息点,我难道不想温柔以对吗?”
  大公主有些气恼,“先前只觉得他单纯好管,谁想竟是被敬安公主给养废了,阿玛,您说说他身为土谢图汗部的台吉,竟然连漠北的境况都不了解,除了常去的几处草场外,更是对漠北的山川地貌物产贸易等等全完不知,也不知道他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
  常宁:……
  他在敦多布这个年纪,好像也啥都不懂,刚成亲上朝那会儿,可是闹了不少笑话。
  都怪皇上将阿哥公主们教的太好,叫他闺女眼界太高,可不就看不上敦多布这种闲散子弟吗?
  “闺女啊,咱们嫁过去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又不是叫你去当总督,咱能不能稍微,稍微像个新嫁娘一点点?”
  常宁试图跟闺女沟通,“你额驸才多大,又是公主之子,自是娇养着长大的,知道的少些也正常。你若是盼着他出息,那慢慢规劝他向学就是了,别真吓怕了他,以后不好相处了。”
  这闺女要是嫁在京城,别说是打手板了,就算提着鞭子追着额驸抽又如何?
  但凡额驸敢说个不字,他就亲自上门给闺女撑腰!
  可那毕竟是漠北啊,是他一旦分别就再也伸不到手的地方,他不是想叫闺女委屈,只是宁可闺女委屈一点,也想叫她能好好活着。
  然而大公主却满不在乎:“吓怕了最好,知道怕才会听话。阿玛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常宁急得想要跳起来:“闺女啊,他现在是无依无靠自然只能听你的话,可等到了土谢图汗部呢?不说别人,就是敬安公主也容不得你这般对待你额驸啊!”
  大公主轻笑:“她容不容得下,与我何干?阿玛,您不会觉得外面那三千护军是摆设吧?”
  “不是摆设也不是叫你随便拿来用的啊!”常宁急道。
  大公主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放在常宁的面前。
  常宁疑惑的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卷圣旨。
  看罢之后,常宁额头上都渗出汗来。
  皇上这是想干什么!
  他闺女到底是去联姻的,还是去裂地为王的!
  “归化城里的公主府早就准备好了,等我跟额驸举办完婚礼,我就会与他一起到归化城居住,敬安公主的手可伸不了这么长,”
  大公主将圣旨收起来,“这样的圣旨,除了我手里这一份之外,归化将军和都统衙门亦收到一份,待我到了归化城,他们便归我辖制。阿玛,您真当去年围场的会盟只是骑骑马打打猎?我不止有外面的三千护军,背后还有漠南蒙古诸部,若我有令,您猜猜,蒙古诸王会不会给汗阿玛的圣旨几分薄面呢?”
  常宁是真的震惊了。
  他这人生性不靠谱,也不耽于权势,更喜欢游手好闲的过活。
  三藩平定后,天下归心,朝廷历经科举选拔,亦不缺人才,再加上隆禧的故去,叫康熙对常宁这个仅存的弟弟更是不愿勉强,便干脆任由他肆意过活,不再强迫他参与朝政。
  故而常宁对于如今蒙古的形势虽也有些了解,但像是大公主联姻的内幕这种机密,康熙却是全然没告诉过他,他是真的只当闺女是为国牺牲的。
  如今亲眼看到了康熙的圣旨,听到闺女傲然的话,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竟是个傻子,只知道暗自为闺女担忧,却从不敢去当面问问清楚,为什么非要叫他闺女去漠北。
  原来不是因为他闺女不是康熙亲生的公主,所以被牺牲被舍弃,而是康熙对他闺女太过信重,竟然将整个喀尔喀蒙古全都交到了他闺女手里。
  一时间,常宁竟是不知道该惊喜还是该担忧,脸色扭曲的仿佛随时要崩溃。
  “阿玛,您别怕,我悄悄告诉您。”
  大公主见常宁神色不对,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于是压低声音附在常宁耳边又说了几句。
  常年:……
  行行行,果然抽风这种病会遗传!
  皇上胡闹,太子也跟着胡闹,那些个大杀器是他闺女一个姑娘家该玩的东西吗?
  但——
  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笑。
  发自内心的,特别特别高兴的,想笑出来。
  虽然他有些懊恼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但如今知道闺女不但不会受委屈,还有能力叫所有让她不高兴的人立正挨打,这种感觉真的是,无比的美妙。
  将来她闺女说不定就真的是蒙古的王了,到时候他在蒙古岂不就能横行?
  嘿嘿嘿,简直倍儿有面子!
  “闺女啊,那小子你要是实在看不上眼,不行就换一个,”
  常宁震惊之下开始胡说八道,“反正你有自己的公主府,喜欢啥样的就养啥样的,何必跟那没用的小子费心。”
  大公主:……?
  常宁:“早知道如此我就在京城里给你多寻几个好看的了,至少不能比蕴端那小子差,这样你想家的时候也能有些慰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