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羞红了脸,纷纷起身跪倒在地上,胤礽见状一手按住胤褆乱摸的手,起身拉着胤褆往外走,口中高声道:“鄂伦岱,看着他们上完药去休息!这几日我不出门,行宫里也不用你们看着,你们休息几天再回来!”
胤褆被胤礽扯着往前走,又不敢挣扎,口中继续抱怨:“你还管他们休不休息,他们都害你受伤了!”
胤礽将胤褆拉到后面的寝殿里,才放开他解释道:“我没受伤,是不小心让阿玛打着了,林抱节已经帮我上过药了,就红了一道,明儿就好了。”
“汗阿玛打你了?汗阿玛竟然真的打你了?!”
胤褆惊诧的提高了声调,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你竟然也有被汗阿玛追着打的一天?哈哈哈——额,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哈哈哈——”
“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难受,”
胤礽翻了个白眼,“你尽管笑,看下次阿玛要揍你的时候我还拦不拦!”
胤褆当真笑了半天,才悠悠开口道:“说的好像你以前总拦着一样。”
胤礽:……
那还不是因为康熙每次追着胤褆打,都是这熊孩子又闯祸了?!
而且他阿玛也从来没下过重手好不好!
兄弟两个互相瞪了一会儿,突然相视而笑,然后便又靠在一起胡乱聊起了天。
胤礽被关了“禁闭”,不知杭州城算是彻底翻了天。
有实证被抓获的官员已是很多,更别说还有被他们牵连的亲朋师友,杭州府衙门的大牢根本不够用,不得不临时征用了些民房来关押。
随着这些官员被一起关押审问的,还有那些被他们献出来的歌姬舞女们,甚至包括菡萏。
早上还是独居一船,似乎就要一步登天的“歌女娘娘”,晚上却变成了阶下囚,与其他人唯一的区别,便是她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单独牢房,不用与其他人同关。
天威难测这四个字的含义,菡萏如今算是懂了。
昨天晚上康熙还召了她上御船,温柔缱绻间问她想不想进宫,好似打算为她的一生负责,转眼间抓人的侍卫就到了船前,对她没有丝毫的尊敬,就像她依旧是那个身如浮萍的歌姬,而不是皇上的女人。
她唯一能来得及做的,就是将佟佳皇贵妃给她的松香偷偷塞给一个宫女,期盼着那宫女能逃过一劫,看在她往日里待她不薄的份儿上,帮她去送个信。
当然,佟佳皇贵妃究竟会不会趟这个浑水帮她,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人在将死之局中,总是要有点希望,才能活得下去的。
万一呢,万一皇上对她还有几分情谊,万一皇贵妃说话算话,肯拉她一把呢?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也不应该就那么难吧?
菡萏是幸运的,那宫女记着她的恩德,当真冒死将那松香送到了佟佳皇贵妃的手中,而佟佳皇贵妃思量再三,还是去求见了康熙。
康熙百忙之后难得清闲片刻见见佟佳皇贵妃,听她提到菡萏时,本以为她是要他将菡萏处置了,正要皱眉,却听佟佳皇贵妃说道:
“臣妾知道皇上不会将一个可疑之人留在身边的,若她当真无辜,请您看在她曾侍奉一场的份儿上,别叫她被旁人欺凌吧。”
康熙今日见过许多人,不是前来自证清白的,就是来举报他人的,在这个当口,根本无人敢为别人求情。
唯有眼前这个女子,他从第一次见就想叫她做妻子的女人,敢在这个时候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
入宫多年,她日渐成熟,性情亦有所改变,但不变的却是那颗满含善意的心,无论是对菡萏还是对宫里的嫔妃,都能包容善待。
“表妹,来,让朕抱抱。”
康熙对着佟佳皇贵妃招了招手,等她上前后将她揽入怀中,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芬芳,只觉得心头的戾气都随之消散了许多。
今日这事本不该牵连那么多人,是他被胤礽差点遇害之事激怒了,有些失了分寸。
还好她来了,让他能缓一缓心神,消一消怒火。
佟佳皇贵妃也伸出手拥抱康熙,在这个世上最尊贵的男人背上轻轻拍着,仿佛他还是个需要她来安慰的少年郎。
平日里他不高兴的时候,总有太子在旁宽慰,今日太子险些出事,怕是无人敢再来劝他。
可是他看起好累,让人忍不住担忧。
“皇上,若是事情没那么急,不如缓一缓,先睡一觉吧,”
佟佳皇贵妃柔声道,“也许休息好了,思绪便更清楚了呢。”
康熙轻笑:“也就你跟保成,会在这种时候叫朕去睡觉。”
旁人抓心挠肝的恨不得他马上下决断,只有他们会劝他冷静一下,睡一觉沉淀沉淀,再来处置。
也罢,大部分祸首都已经落网,康亲王和刑部亦还在追查漏网之鱼,他没必要逼得那么紧,好像当真出了多大的事儿一样。
她说的对,睡一觉,缓一缓,也叫外面的人知道他的意思,不再过多株连。
“那你不许走,得留下来陪着我,”
康熙难得对着什么人撒娇,却还是带着几分霸道,“你得说故事哄我睡觉才行。”
佟佳皇贵妃忍不住嗔道:“皇上当自己是四阿哥吗?睡觉还叫人来哄!”
“朕不管,反正你就得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