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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府自是早就想到了有人会晕船,岸边也圈了几座院子备用,侍卫们用小船将胤褆送上岸,胤礽不放心,也跟着上去。
  双脚碰到实地后,胤褆才算是心里有底了,虽然还晕,但只是不想吐了。
  正好康熙带着一众杭州官员从外面回来,抬眼看到自家大儿子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第一个反应是出事了,等知道只是晕船后,嫌弃的说道:“这不过是无风无浪的小船你都晕,还想跟我们坐海船南下?要不然你直接打道回京得了。”
  胤褆:……!!!
  他竟然忘了他们还要坐海船!
  不行,小命要紧!
  “汗阿玛,我要走陆路,”
  胤褆可怜巴巴的提出请求,“咱们在杭州分开,等到福建再见吧!”
  康熙:……没出息!
  胤礽看着他哥可怜,也开口说道:“阿玛,咱们之前没考虑过晕船的问题,不止是大哥,随行的人中估计也有不少适应不了的,正好一起从陆路过去。”
  康熙哼了一声,没再嘲笑大儿子,而是叮嘱胤礽:“你这段时日也多在船上适应适应,若是有不舒服的,咱们弃了海船都走陆路也行。”
  选择海路本就是为了胤礽,若他受不了风浪颠簸,康熙是可以随时弃船上岸的。
  对于这个偏心的爹,胤褆早就习惯了,他丝毫不在意被双标对待,甚至怂恿胤礽:“保成,你干脆跟我一起走陆路得了,让汗阿玛自己坐船去,也省得他总是嫌弃咱们。”
  最主要是,没有康熙看着,他们这一路得多幸福自在啊!
  康熙的眼角抽了抽,若不是在场外臣众多,他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敢当面说要甩掉他的不孝儿子!
  胤礽十分熟稔的一边制止哥哥惹火,一边安抚亲爹,好不容易才将两边都给哄好了,康熙一甩手带着人往御船而去,胤褆则是被推上马,去岸上的院子里安置去了。
  众人散去,独留胤礽还在原地。
  鄂伦岱凑过来问道:“小爷,咱们往哪儿去啊?”
  很明显皇上不想带他家太子玩,他们得自己找乐子。
  “今儿不出去了,反正要在杭州的时间还长,”
  胤礽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回去歇歇吧,晚上叫他们上点杭州的特色菜,记得不要醋鱼。”
  西湖醋鱼这道杭州特色美食,他前世的时候曾经有幸尝到过一次,并且绝对不想再尝到第二次。
  这一日下午倒是难得的闲适,胤礽美美的睡了一觉。
  微微晃动的船身没叫他难受,反而睡得更沉,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胃口大开。
  依旧是跟来的御厨做得饭菜,虽然能看出来已经尽量尝试着复刻当地特色菜,但吃起来还是能尝出熟悉的味道。
  倒是也不错,至少不会踩雷。
  胤礽并不挑剔的吃着不怎么特色的特色菜,甚至多用了半碗米饭,叫念珠十分欣喜。
  胤礽此时才发现,林抱节不见了。
  “林公公晕船,奴才叫人将他送到岸上去了,”
  念珠解释道,“等他缓缓再叫他上来适应。”
  果然,晕船的人不止胤褆一个。
  好在这次出来带的人手够多,还有从慈宁宫借来的宫女,倒不是非要林抱节看着,胤礽便说让林抱节多休息,慢慢来,实在不适应就跟着胤褆走陆路。
  正说着呢,远处有小船靠过来,侍卫来报,来人是曹寅。
  胤礽知道康熙叫了曹寅和纳兰性德到杭州伴驾,之前没见到还以为他们有事在忙,可如今见只有曹寅一人过来,却不见纳兰性德,心里顿时有些不太开心——
  便是再忙,也不至于没时间来见他一面吧?
  出来前说好了每日都给他写信,可自从出京之后,几日才能收到一封,算算上次收到纳兰性德的信已经是五天前了,就真的那么忙吗?
  曹寅最会察言观色,上船一看胤礽的脸色便立刻禀道:“太子,福建那边发现了那组织的端倪,容若几日前就赶回去了,让奴才替他向您请罪,这是他留下来的信。”
  纳兰性德给胤礽留下来的信本该叫人送出去的,但曹寅却是故意留下,只等胤礽到了再给他。
  这其中自是有私心,既是给自己找个送信的差事好说话,也怕胤礽提前知道了心里不痛快,更不好说话。
  胤礽心里清楚的很,瞪了曹寅一眼:“你们曹家的心眼是不是都长你一个人身上了?”
  曹寅立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磕头道:“奴才的弟弟愚钝,惹太子不悦了,奴才替他向您赔罪!”
  当初曹玺想让曹宣去伺候胤礽的时候曹寅就反对,他了解胤礽,也了解自己弟弟,知道以曹宣的性子是定然难讨胤礽欢心的。
  但曹玺想叫小儿子出头,便没有理会曹寅的劝说,硬是将曹宣给推了出来。
  果然,曹宣不但没能同胤礽交好,还因为孙婉的事情叫胤礽嫌弃,再也没召他陪伴。
  再加上后来胤礽在孙婉一事上的态度,让曹寅看出了他对曹家的不满,故而才会找个机会前来送信,也是为了请罪。
  胤礽因为他私自扣下信的事情生气他并不怕,最好一气之下抽他一顿,反倒能将之前的心结一起解了,以免时间长了,隔阂更深。
  曹寅是来讨打的,但胤礽却不想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