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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又问:“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桃儿答道:“她跟纳兰大人一起去乾清宫了。”
  胤礽:“你怎么知道他们去乾清宫了?”
  桃儿看了一眼杏儿,杏儿指向旺达:“是他说的。”
  旺达此时额上已经见汗,却兀自嘴硬:“奴才可未曾见过她们,想来是雪大,她们认错人了吧。”
  杏儿立刻辩道:“不可能认错,奴才自小最会记人,只要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今日奴才跟桃儿领了膳食回来,在路上遇到了旺达,他拦了我们说念珠姐姐不在叫我们自己回去吃,我们才走的。”
  “桃儿和杏儿每日都是申时去取膳,今日雪大,回来的只会更晚些。旺达侍卫你说你未曾见过她们,那请问申时你在哪里?”
  念珠盯着旺达问道。
  旺达眼神闪烁:“我自是在外面值守。”
  念珠继续逼问:“你刚刚说是你将中了药的纳兰大人扶进屋子里的,又是在什么时辰?”
  旺达有些结巴:“就,就是我下值之后,差不多天刚黑的时候吧。”
  念珠又道:“可今日下雪,申时天色已暗,我跟纳兰大人总不能摸黑对单子,自是申时之前就点亮了烛火,而你是酉时下值,若你是酉时才来,那只怕一眼就能看出异常来!”
  “那便是今日雪大我下值早了些,我未曾留意,自然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旺达继续嘴硬。
  念珠冷笑:“你不是说与我约好了见面吗?怎么这会儿又说未曾留意时辰呢?若按你说你是天刚黑的时候过来的,又怎么会没遇到正好那时候回来的桃儿杏儿?”
  旺达狡辩:“今日这么大学,谁会留意时辰?我就是下了值想起来你叫我过来便来了,至于为何没遇到她们,我怎么会知道。”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在我屋里中了药之后又去哪儿了?”
  念珠越说思路越明白,“从申时到我们被发现,差不多有两个时辰,这段时间,你又在哪里?谁能给你作证?”
  旺达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我自是想办法解药,这种事,如何能叫旁人看到!”
  纳兰性德开口道:“那药在冷风里吹上片刻便会散去药性,断不会需要两个时辰。”
  之前发现他们的太监总管也说道:“皇上,奴才们发现纳兰大人和念珠后,只用雪水,他们便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旺达编了再多,也难以掩盖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时间。
  看似完美的说辞,只要认真对一对时辰,便是漏洞百出。
  旺达额头上都是冷汗,拼命想着还能如何辩驳,而此时,从刚刚就开始站在烛台边上的胤礽突然问道:“梁九功,内务府的白烛一般能燃多久啊?”
  梁九功答道:“这种奴才们用的白烛,一支差不多能点上四五个时辰。”
  “哦?那刚刚那支,怎么两个时辰就燃尽了?”
  梁九功愣了一下,立刻去将那烛台取来仔细查看。
  “哎,这蜡烛不对,烛泪也太少了点,”
  梁九功将烛台递到康熙面前,“皇上您瞧,这烛泪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整支蜡烛燃尽的模样。”
  康熙看后点了点头。
  胤礽又道:“既然烛泪查不出异常,那问题就该是出在烛芯上,但烛芯被蜡烛包裹,若蜡烛不能燃尽,那便会留下证据,所以要么就是这根蜡烛本来就短,要么就是别人掰断了一截。”
  念珠立刻道:“蜡烛不可能会短!奴才这几日都在熬夜对单子,每晚都要到蜡烛燃尽才会休息,所以每天早上桃儿杏儿都会换上新蜡烛,若有问题,她们早就发现了。”
  桃儿杏儿也点头:“今日早上奴才们换上的蜡烛都是一样长短的新蜡烛。”
  “今日是奴才点的灯,当时确实都是新烛。”纳兰性德也如是说道。
  “既如此,那便不可能是换了短蜡烛,所以被掰断的那节蜡烛去哪儿了?”
  胤礽看向旺达,“没了烛芯的半截蜡烛,不管怎么处理,都会留下痕迹吧?”
  旺达的脸色彻底变了,两股战战,腿一软软倒在地上。
  东宫里没住人的屋子全都禁火烛,他一时半刻根本没地方处理那蜡烛,又怕乱丢更引人注目,故而便一直揣在怀里!
  梁九功见状,亲自上前往旺达怀中一探,果然摸出了半截没有芯的蜡烛来!
  不必再问,只凭这半截蜡烛,就知道那根有问题的蜡烛是被旺达点燃的,他之所以掰断蜡烛,自是如胤礽所说,为了方便湮灭证据!
  “既然有了物证,便去查查是哪里带进来的,”
  胤礽吩咐道,“这种腌臜东西,应该不难寻出处。”
  蜡烛的来历暂且不论,只凭这半截蜡烛在旺达身上,便已经铁证。
  旺达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片刻后他突然对着胤礽爬了过去,口中呼喊:“太子爷,奴才就是一时糊涂啊!求您看在奴才对您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奴才一命吧!”
  然而他尚未碰到胤礽,就被纳兰性德抓住后领一把掀开。
  纳兰性德目中带恨:“旺达,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陷害于我?莫不是以为除掉了我,你就能取代我的位置,重新回到太子爷身边?”
  今日这一劫应该是过了,但纳兰性德依旧想要护住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