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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掞:……
  这师傅,是这么个当法吗?
  太子想听什么他就讲什么,那万一太子想听话本子呢?
  他也要当一回说书先生吗?
  “藻儒兄,你又着相了不是?”
  看出来王掞的纠结,张英又道,“天地君亲师,君可是在师之前的,更何况你我也算不得真正的‘师’。君有命,你自该遵从,先君臣后师生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王掞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多谢敦复兄指点,我懂了,我这就去问过太子!”
  说罢,他便拱手告辞,重新回他的学堂里去。
  张英看着王掞的背影,啧啧了两声。
  这当真是个老实人啊,怪不得皇上会选他来教太子。
  且不说学问如何,但至少听话,绝不敢叫太子受委屈。
  哎,真令人羡慕啊!
  他也想去教太子,太子可比大阿哥好教多了。
  要不然,他等会儿去皇上哪儿偷偷告王掞一桩,想办法跟王掞换换?
  王掞重新回来的时候,胤礽、张廷玉、察岱和巴尔图都在乖乖的写字。
  胤礽虽然对抄书没什么兴趣,但他还是想好好练字的。
  在现代的时候,他就很羡慕那些从小就被家长带着出去学习书法的同学,看着每年新年表演的时候,他们写的春联福字之类的,就觉得真是太厉害了。
  他自己的字却只能说是工整,应付考试足矣,但论美观,却差得远。
  如今有机会从头练起,胤礽自是很是认真。
  他手头的这本字帖,是纳兰性德所写的正楷。
  纳兰性德的字自是比不上像高士奇这种大家,但用康熙的话来说,容若字如其人,规矩中带着洒脱,方寸间足见儒雅,虽算不得自成一格,但却叫人看着如沐春风,分外舒心。
  而高士奇给胤礽写的那本楷书字帖,却是更加坚硬,笔触力度惊人,虽然架构意境均是上上之选,但却并不适合小孩子初学入门。
  故而康熙虽然总喜欢暗戳戳的吃纳兰性德的醋,但还是没有反对胤礽练他的字入门。
  胤礽年纪小,手劲不足,对毛笔的掌控并不好,即便纳兰性德在写字帖的时候已经尽量横平竖直,使结构更加统一易学,但胤礽写起来,却还是不太得要领。
  “太子,您这本字帖很是不错,但臣见您握笔尚且不稳,现在练这个还为时尚早,”
  王掞终于找到自己能教的了,“臣觉得,您不如先从控笔练起,等手稳了,再来练习结构,应能事半功倍。”
  胤礽醍醐灌顶,觉得王掞说得非常有道理。
  他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听王掞这么一说,可不是么,毛笔笔毛太软,他连直线都画不好呢,又何谈练字!
  果然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人士,在教小孩子这一点上,康熙和纳兰性德都不靠谱!
  其实康熙和纳兰性德也很冤枉。
  当初在给胤礽选字帖的时候,他自己说得头头是道,好似什么都懂一样,难免误导了康熙和纳兰性德,而王掞亲眼看到了他练字,才会更加知道该如何教。
  王掞是练隶书和魏碑的,基本功分外扎实,他取了笔来,在纸上画了一排图案,有横有竖,有撇有捺,还有螺纹,回形纹,甚至一只一只套在一起的小鱼小花。
  每一个图案都是平行的很多笔,却是笔笔精准,不但形状完全一样,甚至连间隙都不差分毫。
  这若是放在现代拍成视频发在网上,绝对会收获一排“打印机”的评价。
  王掞又取来一叠白纸,麻利的叠出折痕,将纸面分成一个个正方形,然后放在胤礽的面前:“太子可以先以这折痕为格子来练习画这些图案,等您能掌控好力度了,便可以先练大字,之后再缩小格子继续练习,循序渐进。”
  胤礽点头受教。
  王掞又道:“臣见太子对三字经的释义已经很通了,不知您接下来是想先学四书,亦或者是先读诗经呢?”
  四书讲道,诗经冶情,只要不是让他讲话本子,他都可以。
  胤礽想了想道:“经义我跟着他们的进度听课便是,王师傅不必单独为我开讲。之前张师傅和纳兰侍卫一直在给我讲史,王师傅便继续讲下去吧。”
  经义这些,其他人都要是学的,如今已经是两处进度,再多开一个进度,只会耽误时间,胤礽本就不用背那些,只管跟着别人的进度学着便是了。
  他之前听史记正听得入迷,不想放下,便叫王掞接着讲。
  王掞得了张英的指点,也不再犹豫,问清胤礽的进度后,当真继续给他读史记,只是他与张英和纳兰性德不同,他口中的史更加正派,并不刻意戏剧化,也不掺杂自己的评述,单纯以史论史。
  这样一来,历史故事就变得乏味了许多,胤礽倒是还好,旁听的鄂伦岱却是越听越困,听着听着,就跟隆科多睡到一块儿去了。
  等到了下课之时,胤礽回头看到凑在一起呼呼大睡的佟家兄弟两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他是该庆幸今儿有鄂伦岱看着,隆科多没哭呢,还是该再去承乾宫告这兄弟两个一状呢?
  敢情他俩就是进宫来睡觉的?
  事实证明,还真就不是。
  等到武课开始之时,佟家这兄弟两个就都来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