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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请求支援。”
  “今晚上就找出几个勇士,从城墙生借着吊篮,偷偷送几个人出去,让他们去找临近的诸侯国,请求支援。”
  “那阐教那些仙人呢?”侍官忽然说道,“他们如果能赶回来,对付我们眼前的危机,不是很轻易的事吗?”
  他们以前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姬旦摇了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他们是神仙,想救我们的时候,就是随手的事,不想来的时候,怎么求都没用,还是得自救。”
  侍官沉默片刻,道:“其实四象应该也能帮我们。”
  姬旦顿了顿,皱起眉,听侍官说道:“她虽然年幼,但孤身一身被寄养在西岐,她爹娘不可能真正放心,身上肯定有很多宝贝,她如果愿意出手相助,我们也可以赢。”
  “而且,四象跟那些仙人不一样,”侍官看了看姬旦,笃定地说,“她受过殿下的照顾,回馈您也是应该的。”
  “不可,”姬旦打断了他的话,道,“四象尚且年幼,怎么能派上战场?况且,我是受我兄长和她父母所托才照顾她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谈不上什么值得回馈的恩情。”
  “殿下。”侍官还想再劝,被姬旦用眼神严厉制止了。
  侍官叹道:“殿下,你这点倒是像老文王了。”
  姬旦无奈道:“是我迂腐吗?”
  “不,那是真诚。”
  姬旦愣了愣,听这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叔,在烛光中,温声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殿下,”他单膝跪下,受过他的求援的信件,说,“西岐会守住城,大王也会攻下朝歌,大周会是天下共主。”
  姬旦眼睛有些酸涩,他甩了甩脑袋,摆摆手:“快去吧。”
  武庚出乎姬旦意料的在这之后沉默了一天一夜,按理他的粮草无法支持住他这样虚度时光,西岐城中的将士们胆战心惊地挨过这一天一夜,什么也没有等来,他们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往下观察,发现连商军的影子也没有了。
  他们以为击退了商军了,欢欣鼓舞,忙去传报姬旦。
  姬旦收到这个“喜讯”却表现没有那么惊喜,他在营帐中焦虑地来回踱步,他想,太简单了。
  不会那么简单的。
  武庚千里奔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地撤退的。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哪里?
  他死死咬着牙,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已经尝到了血味儿。
  可惜他的焦虑那些高位的将军们能体会,手底下神经高度紧张,好容易休息下来的将士们却不能,他们欢欣鼓舞,宣布守城胜利,喜笑颜开,商量着和战友们在不久之后一起去岐山接回父母妻儿。
  异变就在这时发生。
  千军万马裹着烟尘,奔腾而来,那些喜悦戛然而止,他们惊愕从城墙上往外望,看到了那些人身上熟悉却古怪的装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是鬼戎!”
  “鬼戎来了!!!”
  一声又一声惊叫声此起彼伏,姬旦心中预感成真,从营帐中跑出来,拨开一路拥挤又慌张的人潮,失了冷静,跑到城墙上,看到了鬼戎兵。
  竟然是跟他们有世仇的鬼戎。
  谁一路畅通无阻地将他们引来西岐城的,不言而喻,姬旦怒不可遏,气到浑身发抖,吼道:“武庚!!!”
  武庚驾着马从中走出来,脸上露出狠厉的笑,他道:“秋天到了,草原上的鬼戎们也该丰收了。”“我们西岐在这里与鬼戎打了这么多年,是守的你们大商的江山,”姬旦眼眶通红,“我无数的亲族为此而死!”
  “他们为了你们大商的江山死了!你竟然领着这群家伙来到西岐,在我历代先辈的面前,耀武扬威!!”
  “这就是整顿朝野,励精图治的太子殿下吗?”姬旦这辈子可能第一次这么冲动骂人,“我看你不但不如你那暴虐无德的父亲,甚至连三岁稚童都不如了!”
  这骂的还是太文雅了。
  武庚冷笑一声道:“天下都是我商人的,你是臣,鬼戎也可以是臣,谁当叛贼我处理谁,你们脚下这块封地是我们商人给的,我现在也可以收回交给别人。”
  他摆摆手,朝鬼戎部落的人喊道:“愣着做什么,如今天下灾难不断,饥荒遍野,这可是唯一一块富饶地儿,我都给你们了,让你们顺利地熬过这荒年。”
  他看着姬旦那张尚且稚嫩的脸,冷道:“给我斩下他的头颅,我要亲自将它送到他亲爱的叛贼哥哥手里。”
  姬旦死死抓着城墙,恨不得要从上面跳下去,一刀砍死武庚。
  可惜事已至此,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他被几个忠心的臣子生生拖了下来。
  他已经失去了冷静,好好梳起来的头发乱了许多,看起来终于像个弱小的孩子,他死死咬着牙,眼眶通红,紧攥着手,听着城门被不断攻击的“咚咚”声,浑身发抖。
  “殿下。”他们都在看他。
  姬旦蒙住脸,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武庚带来的不是三万轻骑兵,而是一十万鬼戎人,他们与周氏有世仇,如今天灾不断,他们早就饿到眼睛发绿,好不容易地从内斗中脱身,自然是要扒在西岐城外,像只食尸的秃鹫,将整座西岐城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