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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骑着马,拿着武器朝哪吒冲来,哪吒收回火尖枪,往后一翻身,红色的眼睛朝周身一晃,将乾坤圈精准地扔出去,打了一排又一排前来送死的人。
  马和人的哀鸣声接一连三的响起。
  李靖见状,怒道:“你这孽障,既然记恨于我,又何必伤害无辜之人?”
  哪吒在他们通通倒地后,翻身立在倾倒的战马中,他收回手中的乾坤圈,抬眸,看向李靖,淡道:“李大人,你倒是通情达理得很啊。”
  “可是,你既然对那群满脑肥肠的官员可以通情达理,对这群火烧华山的贼人可以通情达理,为什么不能对我通情达理呢?”
  李靖一愣,然后冷笑道:“你从小到大闯祸不断,伤人无数,你这天生的混世魔王长到现在已经是我作父亲的失职了,你让我还怎么通情达理?”
  哪吒点了点头,问:“子不教父之过,既然如此,我闯了那么多祸,你怎么还没有以死谢罪呢?”他不等李靖回应,又道:“陈塘关时,父母恩情我想我已经偿尽了,你为何还要不依不饶烧我庙宇,毁我神像,让我复生不成?”
  李靖冷道:“我不会让你这孽障招摇撞骗,再出来祸害人间。”
  “祸害?”哪吒点了点头,说,“我是祸害了人间。”
  哪吒手里人命无数,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可是……
  杨婵呢?
  她有什么错,要得到如此不公的结局?
  大雨落下,万物复苏,就连他李靖都因为这场大雨得以带着战士回乡,可所有人里,单单只有杨婵死了。
  只有她死了。
  “李靖,你为了湮灭我的生机火烧华山逼得杨婵落下了这场雨。”
  “你们殷商风调雨顺,社稷昌盛,五谷丰登。”
  哪吒抬手,接着雨,良久,轻声说:“然后,她死了。”
  他看向李靖,慢条斯理地说:“这场因果,我来找你讨要……”
  “李靖,我要你的命。”
  李靖早知有今日,倒不意外,他也不多废话,持剑上来,锋锐的剑越过雨珠朝哪吒冲来,哪吒一手将火尖枪背后身后,一手捏决,混天绫便从身后蛇一般缠绕着蒙住了猛然冲来的剑,多余的红绫从哪吒那边飞到李靖那边,然后呼的一扯,竟将长剑扯向远处。
  李靖死死拿着剑不放,另一只手幻化中捆仙索,仙索变成长鞭朝哪吒打过去,哪吒见状拿火尖枪去缠,几个绕圈的动作,就将捆仙索绑住大半。
  这捆仙索是度厄真人所赠,也是不可多得的神物,它缠在哪吒的火尖枪上,噼里啪啦地响,与枪柄摩擦间发出了刺眼的白光,火尖枪被它纠缠着,发出轻轻的争鸣。
  哪吒微微蹙眉,拿住火尖枪,向下猛地一挥,试图用枪头隔断捆仙索,但毫无作用。
  见哪吒暂时被捆仙索困住,李靖丢了手里被混天绫紧紧缠绕试图反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收了捆仙索,施行土遁离开了现场。
  捆仙索一收,哪吒用力拔过来的火尖枪回到手中,他往后一个踉跄,回过头,见李靖已经离开了现场。
  哪吒见状,当即踩着风火轮飞入空中,那风火轮速度极快,如飞云掣电一般,往前追赶。
  土遁本是五行平常的法术,况且李靖做官日久,久未施法,能力实在有限,没过一会儿就又追上了。
  李靖见哪吒杀神一般穷追不舍,心道,还真要叫这孽障刺死在枪下了。
  很多年前,哪吒被芸娘压在地上朝他磕头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哪吒生下来的时候本是个天生的笑模样,即便李靖的刀剑落到头上,也能笑嘻嘻地抱着芸娘喊娘,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渐渐不笑了变成了一张冷脸,连跪在地上恳求他不要将自己遗弃的模样也是冷的。
  不,不能这么说,恳求他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芸娘。
  哪吒从来就没有过。
  他愿意低下头,也只是因为芸娘。
  李靖看着他那副养不熟的冷模样就觉得心寒,他那时候就隐隐觉得哪吒这么个目无君父的混账迟早有一天会将刀剑指向他。
  原来,便是这一天了。
  哪吒找到了他在山谷中仓皇奔逃的背影,将乾坤圈砸了过去。
  李靖闭上了眼,不想,那震得龙宫地动山摇的乾坤圈竟然没有砸下来。
  他迟疑地睁开眼,看到了赶来的人。
  “木吒?”他唤。
  木吒一顿,转过身,朝他拱手作礼,喊:“父亲,正是孩儿。”
  哪吒收回了乾坤圈,从天上落下来,从上到下打量了木吒一遍,然后看到了传自白鹤洞普贤真人的太极符印。
  这倒是下够本了。
  木吒转过身,将李靖护在身后,看向哪吒,温怒道:“师父算到父亲有一劫,让我前来相助,不想,这一劫竟然是你!”
  “哪吒,弑父可是忤逆人伦的大罪!父亲做了什么让你要犯此大罪?!”
  哪吒懒得解释,他挥了挥手,让他滚。
  木吒怎么可能就这样滚开,他斥骂道:“父亲对你有生养之恩,就算犯下滔天大罪,你也不该对父动手!”
  哪吒听得皱眉,道:“我今日只要李靖的命,你到底滚不滚?”
  木吒当然不滚,兄弟俩最终还是打了起来,太极符印滞在空中法术、灵器便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