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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婵抬起一手,点在某个小混蛋的额头上,摁了摁,回:“姐姐我手里没糖。”
  说罢,她手里似乎聚起一团无形的灵气,随着她摁手的动作,“呼”的一下,那一团灵气炸开,这灵气清爽又温和,落在额头上,散开了鬓边的发。
  那个被杨婵指着的小孩儿被这忽然的灵气吓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额头,震惊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杨婵也很懵懂,她反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哪吒解释道:“那是灵气。”
  “灵气?”
  “嗯。”
  “这才一个多月吧,我就能用灵气了?”杨婵喃喃自语,“我该不会...意外是个天才吧?”
  “......你离用还差得远,你现在最多是把离散无形的气找出来而已,”哪吒嫌弃道,“还用了一个多月。”
  “那你用了多久?”
  哪吒答:“我天生就会。”
  杨婵哑然,看了眼哪吒,他将本就挺拔的背挺得更直些,显摆的不要太明显。
  杨婵抽了抽嘴角,违心地夸道:“老大英勇盖世,天纵奇才。”
  第40章 荒山
  哪吒显然是个很不合格的师父。
  他是天生灵体,仙术仙法一点就通,对他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杨婵就不能简单地使用灵力。
  自上一次昙花乍现一般的灵力波动以后,杨婵就像走进了死胡同再没有显现出任何神通来。
  他们俩坐在干枯发黄的草地里,面面相觑,哪吒已经沉默了很久,杨婵一开始还能正襟危坐,可连着坐了几个时辰,杨婵已经瞌睡连天了,她的头要垂不垂,晃晃悠悠的,偶然一个猛子栽下去,还能把自己给吓醒,醒了看了眼哪吒,又泛起困意,后来甚至大摇大摆地团成一团彻底睡着了。
  哪吒全程一动不动,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认真地看着她,可能在思考她到底是哪门子的蠢货竟然蠢到这副田地,让他带也带不动。
  他怀疑杨婵近来是没有认真修行。
  他的怀疑是很有理由的。
  杨婵住在阿大家,阿大苦于生计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还得照顾一个孩子,累的苦不堪言,杨婵看不去主动接过了那小破孩儿,除了哪吒催着她修行的时候,她基本是在看顾阿大的小孩儿。
  之后,她和阿大一家相处时间久了,发现那小破孩儿没有自己的名字,又善心泛滥地张罗着给他起名。
  平民需要什么名字?
  阿猫阿狗阿草阿牛,能称呼就可以了,绞劲脑汁、大张旗鼓简直莫名其妙。
  但杨婵就是莫名其妙的。
  她把阿大的孩子叫到身边,把住他的手,用木棍在地上一字一句地写他的名字,小孩儿不认识字,随着杨婵温柔的动作,一动不敢动,只能偷偷抬眸去瞅在一旁翻白眼的哪吒。
  哪吒是陈塘关的李大人之子,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也都怕他,他在的时候,那些整天缠着杨婵要糖的小混蛋们也会消停点。
  杨婵住在村子里,哪吒却不住在村子里,每每日头将落的时候,他会披星戴月地赶回陈塘关,第一天午时又会准时出现在他家,把正在逗孩子或者帮着农妇干活的杨婵揪出来带走。
  杨婵第一次因为哪吒消失在村子里的时候,他还非常担心,以为杨婵是得罪了陈塘关里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鼓起勇气徒步走了十几里跑到陈塘关的官府,打算为杨婵击鼓鸣冤。
  听说李大人公私分明,体恤百姓,是个好官,应该是不会包庇自己拐带良家妇女的纨绔儿子的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他在官府门口踌躇许久,始终没鼓起勇气鸣冤,最后被杨婵派来找人的哪吒黑着脸揪走了。
  他看到哪吒很害怕,以为要遭殃,结果哪吒全程除了脸臭一点,把他揪的高了点,也没做什么。
  反倒是他母亲急得不行,看到他又气又哭,扬起手要狠狠扇他一巴掌。
  杨婵抱住了阿大,哪吒则把他丢出屋,免除他的一巴掌。
  他不说他去官府是干什么的,哪吒和杨婵也没问过,但他总觉得哪吒知道。
  说来,哪吒从小到大闯祸无数,也被人告状无数,黑锅白锅,他都接过,这告状人的流程他应该也很清楚了吧?都不需要这小破孩儿主动交代,他都能知道。
  但他没反应,这孩子却在这之后老是偷偷盯着他,不管有什么,都要看看他是什么表现。
  ......是怕哪吒记仇把他给吃了吗?
  大可不必。
  哪吒想到这,又翻了个白眼。
  杨婵落笔完成大作,丢了手里的木棍,拍拍手,十分得意说:“这就是你的名字。”
  什么?
  他不认字,可看不懂写了什么。
  哪吒倚在门口,瞟一眼,觉得杨婵是个神经病,他问:“谁给孩子起这种名字?”
  什么名字?
  杨婵闻言不满,反驳道:“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
  她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君子如玉,不好吗?”
  哪吒无语:“这玉琮是祭祀的时候,沟通天地的灵物,我请问你,给他起名玉琮,是打算让他祭天,还是祭地?”
  杨婵一噎,哽了半天,说:“那就叫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