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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与凡人结合罪大,还是盗取宝莲灯的罪大啊?!”
  太乙脑袋糊成了一团浆糊,找了个地方坐着,冷静了冷静,丹顶鹤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太乙都没有注意到它的举动。
  太乙陷入思考,哪吒也等在一边,忽然太乙又大惊小怪地站起来,跑到杨婵的床边,仔细观察她的面目,问哪吒:“你说她是云华天女的女儿?”
  哪吒点了点头。
  “你可知云华是谁?”
  哪吒摇了摇头。
  “她是昊天的胞妹,是玄女唯一的徒弟。”
  “哦?”哪吒讥讽道,“天帝一家还有手足相残的事迹?”
  他终于理清了天帝一家乱成一团麻线的关系:“云华为了凡人盗取瑶姬的遗物,还私下凡间,与凡人结合,坏了规矩,事情败露,昊天追讨,要杀了云华一家,杨婵作为云华的遗孤只能东躲西藏。”
  他捶了锤手心,了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太乙头疼,心里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惹什么麻烦,哪吒一惹就惹了个大的,这还不如勾搭凡人呢。
  他狠狠敲哪吒的脑袋,敲得哪吒东倒西歪,他阴阳怪气地说:“你小子,可真会捡人啊!”
  他指着杨婵,命令道:“从哪捡的,给我往哪送回去。”
  哪吒挑了挑眉,心里想,杨婵虽然是个不识好歹,不看眼色,忘恩负义,蠢笨嘴馋还臭美的狗东西,但捡了她,遇到麻烦了,哪有随处丢的道理。
  多不道德。
  嚯,哪吒这个魔头有一日能考虑道德的问题,他师父和师叔祖简直要感动的不行了。
  “哪吒,”太乙见哪吒油盐不进,高声喊道,“这因果你沾染不起!”
  “有什么沾染不起的,不过就是个死罢了。”哪吒耸耸肩,“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哪吒!!”
  太乙性格温良的不行,平日里最多喝醉酒时发发疯,平日里在乾元山都是温温吞吞的,这一喊吓着了乾元山的花花草草不说,还吓得随侍在身边的鹤跳起来了。“师父,您别急,”哪吒打算告诉太乙一个更爆炸的消息,“斩断因果已经来不及了。”
  “我与杨婵已经在始祖女娲的见证下,签订了魂契,生生世世,因缘相缠。”
  哪吒瞧着太乙瞪大眼睛,笑着说:“这因缘,非身死魂消,不能抹去。”
  “哎哟,”太乙捂着脸,绝望至极,“你别说了。”
  徒弟都是债。
  愁死他了。
  *
  哪吒带着杨婵来乾元山是为了探明她和宝莲灯的关系,眼下,虽然知晓了宝莲灯的由来,但还是不知她与宝莲灯的关系。
  太乙闻言,沉吟片刻,将手中的发簪放到杨婵身边。
  一靠近杨婵,方才发簪闪烁不定的光芒立马稳定下来,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杨婵一浸染它的光芒,身体加速恢复,不多时,原先还沉睡的人,缓缓地恢复了意识。
  沉睡的意识慢慢苏醒,而在意识恢复的同时,痛觉也开始运作,杨婵浑身炸开的疼,浑身上下五脏六腑、乃至于每个毛孔都在叫嚣,她紧紧皱着眉,下意识将自己蜷成一团。
  为了抑制疼痛,不叫出来,她在无意识中咬住了口中的软肉,腥甜的味道很快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当嘴角也蔓出血时,哪吒一手捏住了她下半张脸。
  紧闭的嘴因此被迫分开,血蔓到哪吒的手心,在他细密的细纹间铺开。
  哪吒沉声喊道:“杨婵。”
  杨婵的眼睛终于慢慢睁开,看清了哪吒的模样。
  她疼得两眼泪花打着转,眨眨眼,那些泪珠便滚了下来。
  “唔......”被捏着脸,杨婵说话含糊不清。
  杨婵脸上还挂着肉乎乎的婴儿肥,一捏就凸出两圈可爱的软肉,哪吒松开手,那两团肉又缩了回去,整张脸变成了一个椭圆的鸡蛋。
  杨婵鼓起腮,变成了松鼠,轻声嗫嚅道:“疼。”
  哪吒弯下腰,靠在杨婵唇边,侧耳倾听,问:“哪疼?”
  杨婵感受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哪都疼。”
  哪吒了然,偏过头,与杨婵只差咫尺,清楚地看见杨婵眼睫上挂着的泪珠,一贯冷淡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如水一般柔和,他温声问:“要不要我替你出气?”
  杨婵茫然。
  太乙清了清嗓子,说:“怎得?你要把我这乾元山砸了?”
  还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这混小子。
  哪吒坐直了,淡道:“岂敢。”
  他捡起杨婵床边的发簪,说:“我打算砸的是它。”
  冤有头债有主,杨婵能上乾元山受这一遭,追根溯源是这破灯,杨婵宝贝这破灯,他不,身为祸害,哪吒深知祸害得早点毁了事。
  说罢,他便攥住了发簪,捏起了拳头,咔哒一声,簪子好像发出了即将破碎的声音。
  杨婵顾不上一身的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抢哪吒手里的簪子,哪吒不给,举高手,继续捏。
  “还给我!”
  哪吒哼了一声。
  杨婵往东抢,他的手往西伸,往西跑,他的手就往东跑。
  主打一个叛逆。杨婵像只八爪鱼一样,攀在哪吒身上,借着他的肩膀,抢他手里的簪子,几回合下来,还是没有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