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是问如果别人有喜事该如何为其庆祝,根本没有提到楚韵,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觉得他口中的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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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上学的楚韵又碰到了与她“同路”的同窗,他本以为楚韵会直接略过他去,所以只是简单地与她打了声招呼,却没成想,楚韵破天荒地对他微微一笑,嘱咐他要看脚下的路,再越过他走了。
少年魂不守舍地走在山路上,走着走着就直直摔向别人的田地里。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笑......
去到学堂后,其他的人也发觉楚韵的不寻常,她竟然一整天都笑眯眯对人,说话也不冷冷的,而是如清风细雨一般温柔,反而弄得好几个学子害羞得不知所措,更不敢与她搭话了,只敢偷偷瞄她几眼。
这一天一天熬啊熬的,终于等到下课,明天便是一天的旬假了。
楚韵飞快地吃完饭,收拾好就进屋子里,她将战车收起来,使它变成半掌大小,给它放入小匣子中,刚好能挂在腰间,她后面也再请教过闲云真君如何做机械战车,仙家的机关造物的神奇之处便在于此,需要用的时候又能变回原来大小,平常不用的时候为了不占地方,便设计成能缩小到随身携带的样子。
收起机械战车,楚韵来到落地镜子面前,她对着镜子就在研究如何编自己的长发,平常图简单省事,她一直都是扎个高马尾就出门了,可就在昨天照镜子的时候,发觉自己这样看起来太普通了,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衣服也是,怎么简单怎么便捷就怎么来,完全没有想过打扮的事情......
可是她在街上看到的女子,各个都有编发和设计的小巧思,使得自己看起来与旁人不同,像她这样只梳个马尾的,是几乎见不到的,要她编发,她大概只会编成两股麻花辫,还是太简单了。
镜子里映出垂下头去,看着有些沮丧的楚韵。
哪叫自己平常都不注重如何装扮自己呢。
因为根本想不到魈会约她出去玩呀!
楚韵折腾自己头发的手一顿,她想起阿姐要和与她谈爱的对象见面时,总是要把衣柜翻了个遍,也跟她一样,把衣服都挑出来,一件件拿到身前,在落地镜前面来回比对,看哪一件穿在身上要更好看;三个水粉胭脂盒来回试颜色,刚刚梳好的发型,她明明觉得很不错,已经很好看了,可是阿姐就是哪儿哪儿觉得不行,不够好看,她花了半个时辰才梳好的发型啊,说拆就拆了,要去见心上人,她起码要花上一个时辰打扮才能出门......
楚韵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梳子没有拿稳摔到地上也没察觉,她知道自己是很在意魈的。
不,是非常珍视他。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感受到了他于她而言的与众不同。
因为那时的他在她的眼里,也是高不可攀的仙人吗?
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在她也不清楚的某刻,他在她眼中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意识到他离她过于遥远的时候,不像从前那样觉得可以接受,而是想要自己可以追赶上他,怀揣着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说她吃了熊心豹子胆那样的,想要站到他身边去......
她只知道,从某一刻开始,她会非常期待见到他,见不到的时候会想着他,感受到他回避自己的时候心里酸酸的,他不用对她做什么,更不用去说什么,他是那样轻而易举地就能牵动她的情绪,她好像因为他变得更脆弱,变得很容易的开心或者难过。
她对其他人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不会因为谁而想要打扮,不会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何模样,不会纠结自己在他面前说的每一句话是否有好好表达清楚,不会过多思考,别人在她面前说的每一句话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不会想着,要在谁的眼前,展现出自己最美的样貌,她只希望在他的眼里,她会与众不同。
“原来,是这样的心情啊......”
楚韵倒在床上,她的手中抓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衣裳,她仰起头望向房顶,久久无言。
第二天,魈比约定见面的时间早一刻钟赶到小吃街入口旁的一棵大树下。
他听弥怒几人说,若与人相约,早点到约定的地点等待会更好,便提前在此等候。
可说到等待,自己今日不知为何,比往常都缺少一些耐心,明明哪怕他驻守一方,埋伏在暗处等待敌方将领,就算维持一动不动地姿势盯梢十天半个月的,他都能沉住气,但此时却感觉溜走的每分每秒竟是那般漫长。
以往的等候,他都能聚精会神地将全身心都专注于等待中,没有杂念,不像此刻脑海中涌入了纷杂的思绪,所思所想好似都要与不在眼前的楚韵扯上联系,越是这般,越是感觉到等待竟有如此难熬......
又想到,这是他们书信往来的,各自忙碌的两年间头一回的见面,魈忽然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着装,心中涌动着自己都感觉到陌生的局促,和此前从未想过,只是与她单独见面,与她独处,心中蓦然升起丝丝缕缕的紧张。
可一想到他们相约,为彼此而来,心里又不可避免地感到无比期待。
“应达,魈的约会不会出状况吧?他可以和楚韵顺利地,开开心心地约会吧.......”伐难不禁焦虑地问身旁的应达。
“可恶,我放心不下,好想跟过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