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听到他后面说的话不由得冷笑出声,“我对别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态度,你觉得不舒服那是你自己的感觉,来挑我的刺没道理吧?何况你不适的话那就别与我搭话不就解决了?”
说完楚韵就将人用力推出去,关上门,任凭文彦如何敲门喊她,楚韵也懒得理会。
只是在这之后,文彦却是缠上了她。
“趁我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快滚,不要再纠缠我,不然我真的会收拾你。”
要上街的楚韵发觉文彦离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头,她失去耐心地转过身子,双手环胸地冷声呵斥道。
“只要你一天没有消气,我就会跟在你身后,我也没有妨碍你,你大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他觉得并未自己做了什么,而楚韵还有如此反应,就跟她还在生气一样,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在乎他,才会这般吧。
“可你就这样跟在我身后,让我挺困扰的,我说真的。”
“我那时真的不是有意的,你我认识多久,你的安危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的,你那天也对我说过,我不常劳作比不得旁人,能走到轻策庄采了药已经是极限了,我当真是脱力了,幸而楚韵你也福大命大,你过多久才能不生气不计较呢?在此之前,我打定主意,你不原谅我,我也只好跟着你一遍遍解释希望你能消气,楚韵,从我们认识至今,我都是真心对你好的......”
楚韵眯起眼睛,越听越觉得这人厚脸皮了,怎么以前倒是没有察觉出来呢,“这几天你缠着我说的所有话,无非都是在表达着,因为我现在人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还计较着你松手的事?你口口声声像是在请求谅解,可我听着,你怎么都在说着自己的不容易,只是在极力辩白和撇清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我凭什么还跟你闹别扭,对吧?也没有规定你说话我一定要搭理你,也没有哪条律法说了我一定要热情待你,怎么你却一副我在无理取闹的样子呢?”
只是他们以前也没有面临生死的考验,而她对他一向宽容,觉得他们是朋友,有的事情也不会放在心上,不去计较,这才忽略了吧。
一开始她确实是在感到难受的,跟村中人相比,文彦对她友好,因此她把他当作一个朋友来珍惜对待,所以他突然松开两只手,让她感受到了背叛,纵使她好好的,也不是他的功劳,若不是及时赶到的魈,她现在还能活着听他掰扯么?!
“我被救不是因为你的祈求,只是运气好,有仙人在附近顺手救了一把,那位仙人还想把你一并带走,但是当时妖魔鬼怪在旁虎视眈眈,我经历的,我遭遇的危机,如何是你几句话就能轻飘飘地揭过的?你从我看似平安无事的结果来倒推我也不是遇到了灭顶的危险,所以不该置气不该有情绪,何况你有补救的行为,你尽力了......你也不想想,轮到你去求救的时候,那时的我坠落多久了?纵然仙人神通广大,到那时救援真能赶得及?”
所以她起初是很生气的,可过了几天,她又觉得自己能理解一点,他害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被妖怪攻击,就松手了。
一个人他怕死,并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只是因为把他当作朋友,在生死面前,他竟然真的松开了她的手,令她有一种被果断抛弃的愤怒与难过......
“可当时的状况要换作是我,若是你被妖怪卷住,若是换我疲惫不堪,我也不会松开手,哪怕我也会被妖怪缠住,我能毫不犹豫地说出我做得到。”楚韵目光直直地看向文彦,眼眸中只有说真话的坦然无畏。
文彦下意识地避开了楚韵的视线,有些狼狈地看向别处,想要反驳,可心里也清楚,楚韵说到做到。
“如果你觉得我不搭理你是在生气,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怎么对人,要怎么对人,全凭我的心意,更是我的自由,觉得我有针对你,那是多想了。”
她能够理解人会畏惧死亡,但是不能原谅他在那种境地下,当意识到他们可能都会死的时候,那样果断放弃她的生,他说的话,更是从头至尾都在为他自己考虑,听到他隐隐责怪自己没像从前那样对他,她也失去了问他多大一张脸的兴致,他们之间的牵扯,无非是他临时雇佣她,而她要问他拿报酬而已。
只是如此,也仅剩如此。
文彦从楚韵说的一番话中,隐约察觉出她以后不想再搭理他的事实,莫大的恐慌一时袭上他的心头:“楚韵,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怎么舍得你出事呢?这次真的是一个意外,我会对你好的,我以后会待你更加更加好的,求你了,你别不理我,我没有你不行......”
看到文彦脚步蹒跚地向她走来,楚韵大感意外地往后退了好一段距离拒绝他的靠近,她是真的没见过文彦这副慌乱无措口不择言的样子,更是被他如此卑微的模样弄得大吃一惊。
“你......”
他说,他喜欢她?
短暂的惊讶过后,楚韵平静看向文彦:“会有更适合你的感情的人出现的,恕我不能回应你的喜欢。”
楚韵如此平淡的语气仿佛化作一柄尖利的刀,狠狠刺向他的心脏,他多年来的喜欢,那不得不藏在时光中的,一粒一粒堆沙成塔的感情,好似在一瞬间被眼前的人全盘否定,在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感觉,不能牵动她一丝的情绪,就在那一刻,文彦觉得,面前的楚韵好像变得面目可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