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捧着“嘭!”的一下就红透了的脸庞,一头扎进床铺里让自己冷静下来。
“......”
等等,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啊啊啊!”是文彦啊!
她是回来了,可是和她同路的文彦,还留在沉玉谷啊!
他应该......会直接回来吧?
想到他那天好像对她感到生气,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听着有些委屈,他告诉她,还有别人也会在乎她,楚韵的心中不自觉地有点担心文彦会不会在看不到她后就去找她了。
这么想着,楚韵也没办法继续窝在家里,这想到还有一个人会到处找自己,谁能坐得住啊!
楚韵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来,她拉开家门,本想去文彦家里找他,可是实在是不想见到文景和文丽娘,万一抓着她问她儿子的下落,又要怪在她头上,她不就是在自找麻烦?
路过文彦的家时,她特意沿着他家围的墙绕过去,又爬上了一棵树,隔着墙看到他家二楼窗户里是暗的,楚韵下了树,又沿着去沉玉谷的路寻文彦去了。
走在山路间,清冷的月光时不时能透过茂密的树林照进来,而就在前路,楚韵看到了一个人影,等他们距离不足五米时,楚韵认出来那是文彦,她改走为跑迎了上去。
“文大哥,那个我......”
回应她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却炽热滚烫的拥抱。
前一刻还在苦恼着该怎么和他说她先回来的楚韵,瞬间脑海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都被吓飞了。
感受到怀里中的人她身体骤然变得僵硬,文彦也没有松开手,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明明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若还是在沉玉谷,若他们一起过了桥,若还在那片花海中,他便能理所应当的,在气氛正好的时候,向她表明心迹。
至少,当以后想起这个场景,当置身于花园丛中,也能一瞬间就能想起他吧?也能在她和他的记忆中留下足够好的回忆。
“楚韵,我......”
“文大哥,你身体都这么虚了啊?!”
她一句话,让他如遭雷击。
“什,你说什么?”徒然也身体一僵的文彦,大脑一片空白。
“文大哥,你就别逞强了!都脚步虚浮支撑不住了,还好有我来当肉.垫这才没让你摔到地上,走吧走吧,我们快回去啦!”
“......楚韵。”想要表白心迹的气氛被她三两句话给冲散得一干二净不说,现在还被她误以为他人很虚的文彦不由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松开楚韵,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那暴起的青筋,是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忍耐下没有死死扣住她的肩。
“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他心里无语又气得要死,又不想看着她呼疼,无奈之下只能自己隐忍下来。
“风停了,身边没有你,我问着,沿着街边的路,问每个经过的人,有没有见到你......”他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似的说话,是那般的咬牙切齿。
“我,我不是之前说去买糖葫芦,这走着走着,风停了我就在这儿附近了,我也是想着你不见了,我也赶紧来找你了......”
这她怎么解释啊,完全想不到该如何说的楚韵,只得掐头去尾地扯出这么不像话的话来。
“还好你没事,我要担心死了......”
下一刻,他毫无征兆地又俯身将她抱入怀中。
他不去想,不去问,也没有怀疑,只有遍寻未果,抓着别人问有没有见过她,而被当成奇怪的人,差点和别的男子起冲突的累;只有见到她好端端的,人忽然泄力似的安心下来。
“......”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湖泊里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因这意想不到的话语,楚韵颤动的眼眸深处泛起了涟漪。
“你也,稍微长点心吧。”
他松开了她,狠狠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都弄乱了,才从她身旁经过,见楚韵忽然呆在原地,又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着往回走。
“笨蛋。”
“谁,谁笨蛋啊!”反应过来的楚韵,她甩开文彦的手,径直往前走。
莫名其妙的,她突然,心慌了一下。
“嗯,你不是,我是。”
喜欢这个笨得还没开窍的她,被气得说不出口心意的他才是最大的笨蛋。
“很,很晚了,既然你也没事,我也累了一天,就赶着睡觉了去了!”也不管文彦有没有在听,甚至说话的时候,楚韵也没有回头。
她说完,就仿佛有谁在后面追魂索命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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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地,楚韵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都会蓦然闯入刚才文彦对她说过的话,强横地搅走了她的困意。
“......”
楚韵的手伸出来压在薄被上,她毫无睡意地睁开眼。
文彦,好像不太对劲。
她感觉到他哪里怪怪的,但是她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她更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慌张。
果不其然,一夜都没有睡意的她,第二天也理所当然地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楚韵,你在家吗?”
她是被拍门声给唤醒的。
迷迷糊糊的楚韵在听清楚,在意识到那是文彦的声音的时候,她浑身猛然一抖,将薄被拉高盖过头顶。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双张惶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