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楚家村的人在这里,必定要说现在的楚韵,她的脾气实在是和她娘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还能青出于蓝,跟吃了炮仗一样。
而眼看好好的一个学堂就要变成菜市场那样闹哄哄的,堂长,也就是学堂的管事人不得不出来和稀泥:“各位学生家长咱们有话好好说,有什么不能谈的呢?孩子们都在这儿呢,吵起来对他们的教育也没有好影响啊!”
“还有你,楚韵,你说话太放肆了!”
没有面对学生家长时的和颜悦色,堂长呵斥楚韵一声。
“教书先生,堂长,你们看,这女娃实在缺乏教养,如此恶意中伤他人,放任她在这里念书,一定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一定会把我们孩子带坏的!”
“是啊是啊,堂长,你们可要为学堂的声誉着想啊!”
“这学堂里怎能有女子来读书?可见过母鸡打鸣?这不是太阳得从西边升起了?学堂里都是男子,混入一个女子来,这简直荒唐!”
“这传出去该有多难听啊,别人肯定说是有女子在学堂里与众男子厮混呢,她不要脸......”一中年男人指着楚韵,“我们孩子还小哇,他们不能不要脸啊!”
这些个学生家长围着堂长你一句我一句的,实在是吵得人头疼,“楚韵,你......实在不好意思,你还是另寻去处吧。”
留着胡须的堂长并不想这些学生家长还在这里闹事,这对开学堂的他影响很不好,既然是由于楚韵闹出来的,本来这学堂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女子,这很也很突兀啊,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乱子,他就不该贪那点钱!
说到底,外头的正经学堂都不会收十几岁的少女当学生吧?她都过了启蒙的年纪了,既然当时没读到书,那就是没缘分,注定读不了,还执着什么呢,这个年纪不去帮家里干农活做家务,跑出来读书,她家爹娘也不管她?
现在把她退学了去,这样一了百了,也一样省了麻烦。
秋时稔越听她握成拳头的手都气得止不住地发抖。
这些人,这些人......
怎可如此蛮横不讲理?!
明明就不是楚姑娘的错,是他们找她的麻烦,堂长怎可不分是非黑白,竟是要让楚韵退学?!
怎么办啊......
“厮混什么意思?”没有理会他们犹如几百只鸭子嘎嘎叫唤的指责她的声音,楚韵问向身旁的秋时稔。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她这突兀的一句话诡异地凝滞了。
“......”
秋时稔一副被雷劈过石化成渣的样子,她缓了一会儿,才用手挡住在楚韵的耳边小声跟她解释这个词的意思,见楚韵还是没懂,只好红着脸跟她进一步地阐述词意。
“哦。”楚韵听后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大叔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到底是谁会教坏孩子啊?读书都能被你说成厮混,还什么学堂混入女子来,那么你们现在男男女女都在这学堂里,是不是你们都是厮混过了啊?”
“嘿,你这红口白牙的小混蛋,往外吐什么话呢!”一个人气急败坏地指着楚韵。
“哟哟哟,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才这么急啊?”见那个男子抬手就要打人,“哎呀呀被我说中喽,比如你儿子不是和你媳妇生的,是你和别人厮混生的,你心虚喽,你怕大家知道,你现在还要打人掩盖事实!你们说的嘛,男人中有女子都是厮混,那你们全部都是鬼混!”
被楚韵这么胡乱一怼,其他人也在气头上,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他那么激动,倒还显得他真有问题似的。有的人也与他相识,也真生出几分凑热闹的心思来,搞得那男人落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楚韵伸出手指了这一圈的人,“传我多没意思,还是让所有人听听你们这一个个没脸没皮的聚在一起厮混,这生得儿子都不是自己的儿子,是某某和某某的~”楚韵伸出双手,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分别指向一男一女,她脸上扬起暧昧又不怀好意的笑容。
“想必大家都会很好奇,都会很想听这样的故事吧?”
“你满口胡言什么?!”
“是你们胡言乱语不讲道理!”
“学堂里为何不能有女子?就算这学堂里立了一块牌子写着女子不能入内,那凭什么,又是何道理?!何况这里没有......”楚韵不能理解,明明她和这几位大娘都同为女子,为何她们却和几个男人一起说什么都没做的她不检点,一齐指责她,一副她道德败坏的样子。
“这么害怕女子,那么你们怎么来的?不是女子生下你们的?这书本上的字都不分公母,为何读书还要分男女?什么害怕我会扰乱他们......明明是他们会影响我学习!”
“蠢钝无知,你这般泼辣没有女儿家的样子,不是女子的怪胎,竟敢说我儿影响你?!”
“怎么不会?明明是他们先来找我的麻烦,有不爽快不找我,反而和你们哭唧唧告状,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会处理,还要作为家长的你们给他们出头,就是一群没种的都多少岁了还要大人给他们擦屁股的东西!”
“你!”
“敢不敢跟我定下一个月的赌.约!”楚韵的手伸得笔直,她没有理会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的孩子们的家长,而是直直地指向藏在大人身后的男孩,“这一个月,我们学习各凭本事,一个月后,由教书先生来考校整本书的内容,他随意抽取目前在学的各个书本的一段话,一篇文章都行,我必能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