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呀......”看到他变出财宝,楚韵这下子也晓得了他是早有预谋,眼泪就像是决了堤的水涌出,“你都说了,即使是我中毒,你都要受罚,让我‘死’了她更是要怎么惩罚你啊!”
看到他嘴里不断吐出黑色的血将她胸前的衣襟都染湿,血的温热透过衣服直达她的心脏,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她的心脏,让她哭得喘不上气来,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能救他,她怎么会这么没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他还在安慰她说他不难受,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心里谋划着要让她远离狐盈不被伤害,可是他自己又要遭受何等严厉惨痛的惩罚......
楚韵想到的一切,经历的现在,就这样突然,又不突兀地令她崩溃了。
“我算什么啊,我哪里值得你这么做啊?我凭什么啊!”
楚韵失声大哭,“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爹娘早亡的孤儿,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是祸害!你看,你现在就因为我而中毒而这么痛苦,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做,你为什么要为我这种人做到这种地步,你就应该远离我,你才不会遭受不幸,我算什么啊,你真的,我会克你的,我会害你的,我......”
“我不配,你知道吗......”
第94章
耳边嘈杂得好似有几百个人在说话,太过吵闹而让魈无法听清楚楚韵说的任何一句话,他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半边身子已经麻痹没了知觉:“我,咳咳......我没事,你快走吧,狐盈她不会杀了我的。”
“我此前,只和你说了名字重要,千万不能告知她,却没跟你说缘由,那便是她会借用名字来操.控他人,使别人不得不服从于她,你在她帐下,你的名字一天没有被她攥在手里,她就无时不刻不在惦记你,这次下山又相当于提醒她这件事,若你还回去,也会跟我一样,失去自由造下诸多恶孽......”
他本想支开她喝下毒粥,再简单说明几句就离去独自复命,没成想她制的毒.药药性如此猛烈,纵然他非人类之躯竟然也难以招架,不敢想象若是她服下此毒,又要受到怎样的折磨。
“我非人类,这点毒.药奈我不何,几个时辰后我自当,好全......”
他的声音还是如往常那般听着便觉得淡定从容,如果她怀里的他没有全身滚烫得像个火炉,他的手背还有额头上的青筋没有暴起,他极力隐忍出来的平静似乎真的能把人骗过去。
“对不起......”
应该是她来喝掉的,这一切都该是她来承担。
像是永不干涸的湖泊,豆大的泪珠从楚韵的眼里扑簌簌地掉落,楚韵闭上眼睛,更加搂紧了怀里的魈。
她仿佛是妄图以这样的方式,让他滚烫的温度传染给她,不能救他,至少能分担他的痛苦也好。
“打扰啊,几位客人。”
虽然嘴上在道歉,但是店小二手推开门的动作却没那么小心,这间雅间里的客人也太久没出来了。
他“嗖!”地一下进来,看到雅间里先是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差点没在跳动,就要拔腿去喊老掌柜有人吃白食还从窗户......咦?窗户好好地关着呢!
啊,是了,就为了防止有人白吃白喝还能溜走,这窗户的大小比狗洞都小上一点,除非是这吃饭的几位都是江湖大侠,这几个人都练过缩骨功才行。可他也见过卖艺人玩这一手的,这窗户恐怕是穿不过去吧?
哪个侠客还来吃白食的?况且要是个大侠,那气势派头也得让人留下特别的印象吧?
店小二回忆了一下楚韵三人的长相,那个中年人?倒是记不起长相来了,想必融入人群里很快就找不着的;那对少年少女倒是生得一副好样貌,可那姑娘的气质看不出来是练过的啊?就算他们下楼了他都会有印象的,更别说一直在一楼大堂都没见过他们的掌柜的,都没有印象他们走了呢。
店小二心下稍安,在看到饭桌上那锭银元宝后,他的心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只要留下银子,谁管他们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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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韵这才算是见识过狐盈的手段了。
她正焦急无措之际,怀里的人忽然推开她,一句话都没说,抓着她的手,他另一只手撑着额头,忽然嘴里喊了一声她快走,他的手刚松开一下,又握紧她的手腕,不允许她离开,嘴里说的话颠三倒四的,楚韵不知道如何是好,不一会儿他拉着她就从原地消失了。
耳边刮过呼啸的风将她的耳朵冻得通红,当看到对她来说变得熟悉的狐盈的营地,楚韵叹出一口气,反应过来刚才还说着让自己快跑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主意,很明显是他被狐盈控制住了。
想必是在狐盈看来,他们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而将楚韵带到狐盈的营帐前,魈才倒在地上,他已经被毒素麻痹神经失去了意识。
楚韵慌张地将他肩起来,拍掉他身上脸上沾到的落雪,把守在帐篷前的妖兵撩开幕布,得以让楚韵慢腾腾地带着昏迷的魈一齐进去。
“狐盈大人......”
看到了楚韵哭红哭肿的双眼,还有失去意识的魈,狐盈脸色微沉,“发生了何事,你细细说来。”
“是。”这下倒是不用她伪装了,楚韵的情绪还未平复下来,想到先前种种,只是一呼一吸之间,她的眼里蓄满了泪,“......那个人类借口他要买锅碗瓢盆等物,说是挑选很需要时间,他话说得好听,不想魔将与我受累,便支开我们去一处等他,我想着有魔将在且让他不受俘虏之苦,他该感念狐盈大人您的恩德与我的好意才是,就放心让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