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是让它们痛,算什么代价?
用她感受到的疼痛还击回去的办法行不通,痛过之后,它们还是会欺负她。
她要的是,它们再欺负她会有顾虑,会不怎么敢对她下手。
只有这样,她才算是在这个满是妖魔的地方里生存下来了。
第77章
同时楚韵也明白,只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让妖魔付出代价的。
虽然会因为人类与妖魔力量上的悬殊而内心受挫,但是楚韵并不痛恨或是觉得自己弱小。
当她是小孩子的时候,她的力气只有这么点大,所以她无法抵挡住那些大人向她挥来的拳头,她没办法像村子里块头大大的成年人那样,从山上背动很大的一捆柴回来;她身为人类,她的力量更无法与妖魔相比,它们碾死自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毫不费力。
她也曾迷茫,也想过等自己长大了,那些欺负她的小孩子们还有他们家的大人们就惨了,她的力气会变得很大很大的,到时候谁打谁还不好说呢!
可是她始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啊。
再怎么样,她的力量太有限了......
这就跟山崖滑坡,洪涝灾害那样,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是没有怨恨不是没有不甘,而是她不愿意啊。
她不想为不是自己的错误埋怨甚至憎恨自己,和那些欺负她的人一样,都觉得她弱小可欺,她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不是吗?
如果她不是小孩子,如果她的爹爹娘亲还在,如果她没有这么贫穷,如果街坊邻居都是和善的人,如果没人拖欠她的工资,如果自己吃得饱穿得暖,如果自己不是人类就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如果......
没有那么多如果的。
事实就是她只是人类楚韵,仅此而已。
所以她很少幻想。
如果这些人、这些妖魔、这个世界,都觉得楚韵软弱可欺,所以她该去死,那么楚韵的一生就是抗争的一生。
她认自己是个人类她力量小,但她绝不认自己弱小被欺辱的命!
楚韵很快就想到要向狐盈告状,因为她在它们眼中只是个可以肆意欺辱玩弄的还没反手能力的人类,而狐盈就不一样了。
这就跟欺负她的小孩子后面打不过她,就把他们爹娘叫过来,村里人闹矛盾了要去请村长调解一样,狐盈就相当于妖魔的“爹娘”,是这些妖怪的“村长”;而她一开始就不是会认命的人,因而冷静下来后就在想怎么回击回去。
所以她宁愿忍着疼痛,也不许自己的伤好得快的愿望,就算外表还维持着她受重伤的惨状,但是怎么知道狐盈能不能看出来她身体受的内伤都好了呢?
她的伤都是真的,她说的话就都会是真的。
且她在这个妖魔窟里只是个被歧视的人类,自然不会在狐盈那里受重视,她可没有自我感觉良好到因为狐盈需要她,就觉得自己被看中了,狐盈要的只是原身要的治疗能力而已。
所以她这样去告状,那个豹子头魔将是不会被惩罚的。
不是她太悲观,而是她觉得就会是如此。
那些欺负殴打她的孩子为什么跟自己的爹娘告状一告一个准?因为那些都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们本就会偏帮自己的家人而且本身也厌恶她,自然不会分辨对错;她和狐盈可没有什么感情,更谈不上她会帮她出头......
所以,从她自身出发,狐盈是谈不上会因此生气的,只有冒犯到了狐盈,才会让她对豹子头妖怪撒气。
在树上的楚韵一边在想主意,一边又在催促自己快一些,她必须赶时间,这样无论是狐盈还是豹子头妖怪那儿都不会对她产生怀疑,她拖的时间越久,越会令一方事后察觉到她的告状都像是事先准备过的。
因此当她匆匆想到说辞后,楚韵立马下树冲进狐盈的帐篷内告状去了。
楚韵想的很简单,什么会让她爹娘,让那些孩子们的爹娘生气,那就是孩子不听他们的话。
而村长也一样,要旁人更尊敬他,那么更别说是作为魔神的狐盈了......
于是楚韵在告状的时候,刻意地往对方无视了狐盈的方面上说。
但只是告状的话,这话说的也太......干巴了?
觉得这样会不会太明显的楚韵,只好忍着恶心,还有对自己撒谎的唾弃,装模作样地感谢狐盈的收留啦,她很认真做事的啦,然后她这么努力却被一个什么妖怪莫名其妙地打了耶!
没任何理由,甚至她表独角兽明她可是狐盈大人找来的医师,对方统统无视,不仅如此,还把她打成这样更是让她滚!
狐盈大人,您说这过不过分吧。
它打的不是我,而是您这一张美丽无比的脸呀!
楚韵只恨自己家里穷没读过书,不然她的说辞还能更好一些!
第78章
在狐盈下令去把鸡头妖怪带来的时候,楚韵的心里既有猜到事态发展的庆幸,又想到待会儿要和鸡头妖怪或者豹子头妖怪对质的紧张,因为身上的疼痛时刻牵动着她的神经,提醒着自己经历了什么而有的惧怕......但更多的竟然是感到兴奋。
是的,兴奋。
虽然不想说出什么要感谢过往经历的狗屁话,但是她确实因为过去的遭遇,让她深刻的明白,切身的体会过,有时候人有多能说瞎话。
那些小孩子们,明明联合起来打了她,她不该还手么?可是之后他们去跟自己的爹娘告状,会说他们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是她突然发疯将他们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