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不惜跳楼只为了见他一面!
就当真、真的这么爱慕他么?!
少年思维有些涣散,约莫数分钟后,他将你放在了一处山崖颠。
这是他知晓的,为数不多有大片清心花的地方。
皎洁的月色将花渲染得更加无暇,他将你放下,又抹去你唇边咳出的血渍,下意识朝你递来了手帕。
做完这一切,他才猛地回过神。
指腹没有传出“咔咔”的关节声响了,但他依旧习惯于为你做这种小事。
你被魈的动作弄得浑身一滞,坐在了山头扭头看魈。
少年的眉眼如画,在月色下更甚,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面容就这样在你咫尺可触的地方。
安静的晚风拂过,席卷清心的花香,花瓣在风中摇曳,却没有掉落一片碎瓣。
魈压直了唇角,遥望着月色,清透,不是特别亮堂,却能够将山头的一隅笼罩。
他有多久没有这般,好好看一眼夜色了。
世人眼中的仙人大多孤傲清冷,认识魈的人也说他性格使然,难融烟火,可只有你知道,魈在做什么。
《妄想症》提了数次的山巅望月,少年仙人端坐于旁,他在为你实现。
他将温柔藏于晚风于月色,将不言归于花香。
你小幅度挪了挪屁股,离魈更近了些,“上仙,你有点像我之前的一个朋友。”
魈无视你的小动作,依旧仰着头望月,“什么朋友。”
你抓了抓腮帮子,“……一个很喜欢的朋友。”
你笑了笑,“但他不是人类哦。”
魈闻言眸光有短暂的闪躲。
是0417么,你还记得他吗?
魈的喉结滚动了下,朦胧的月色将他镌刻得那般美好,触手可得。
他问你,“那……你的朋友现在还好吗?”
你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把他弄丢了。”
夜风吹的你思绪有些混乱,你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身旁的少年仙人,只觉得什么东西尖叫着要破膛而出,拼命挣扎着往身旁人身上扑。
你按耐住心底的躁动,想到那位“非人类朋友”,剧烈心跳逐渐平复了下去。
你停顿了片刻,侧头问魈,“上仙,你相信平行世界吗?比如说另一个世界的人突然来到这个世界……”
“或者,上仙你认为这个世界的人可以去往另一个么。”
你说这句话时,眼底带了一丝疑虑。
第三个手指指骨关节轻扣她的脸颊,是0417常有的动作,因为它的右手指关节失灵,总会无意识弹跳抽搐,次数多了,它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方才魈替你擦掉唇角边血渍时,指关节无意识碾磨着唇边的皮肤。
你心跳侧漏了半拍,朦胧的月色下你昏昏沉沉去望少年的侧颜,他黑长的睫毛在眼周扩出圆弧阴影,将漂亮的琥珀眼瞳隐匿,你近乎痴迷地凝视着这张脸。
——是魈。是皓月。是晚风。是少年碎发飘动时轻抚过的清冷面容。
你恍了恍神,声音却愈发小了,你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脑子生锈了才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魈大抵会觉得很不耐烦吧。
你正打算道歉终止这种没意义的话题,少年仙人却扭头看向你。
月色在他碎发上打上银白的光芒,那墨绿色的发丝边缘挑染般好看,鎏金的眼眸一瞬不瞬与你对视,眼底蓄满认真。
他总是这样的。
明明在说一些废话,他也习惯于低垂着头,沉默地听完你所有的话。
剧情里是这样,剧情外也是,你遇见他时也是这般。
“我信。”
他清冷的声响在夜空中格外清晰,风将他的只言片语带入你的耳畔,你突然觉得这阵风是真真切切可捕捉的。
兴许是真的有些着凉了,你懵里懵懂地捂住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怔怔盯着魈的面容。
好近呀。
近到能看见他脸上的细小绒毛,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与少年对视时,心跳和时间又好像停滞了。
你慌乱躲过少年的视线,从乱成麻绳的脑子里理出一些思绪,“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是从世界之外来的呢?上仙会将我视作魔物般需要驱除的存在吗?”
“为何要驱除你。你并非魔物,也无恶性。”
少年甚至都没思索,就咬定了他不会伤害你。
“倘若我果真是魔物呢?”
“倘若我恶贯满盈,祸害百姓呢?”
“倘若、倘若……”
你固执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种“特殊”回答。
你不过多在意别人的眼光看法,不论是散兵达达利亚亦或是潘塔罗涅,你都尽可能随心所欲,但是唯独在魈这,你却怎么也无法忽视他的看法。
明明魈才认识你多久啊,又怎么会知道你磊落的面容下是如何肮脏的心思。
或许暗恋总是这般不公,躲在暗处的人总是要刻意些,清晨的微风,花香,鸟语,看似普通的相遇,或许都是某一方早早等待,预演了无数遍的“开场”。
明知对方与自己还有着遥遥的一段距离隔阂,还妄想着跨越那道鸿沟,总想着,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会不会只是一条单脚可越的小水沟呢。
魈顿了顿,皱着眉看你有些发烫的侧脸,少年好看的琥珀色眼眸与你对望,总能让你一眼就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