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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们听说了吗。新上任的执行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真不知道公鸡大人怎么想的,相比之下我觉得塞尔达那大人才更有实力啊!”
  “啊?说不定达达利亚大人更有实力呢。”
  那讨债人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当即想要纠正,“这可说不定,塞尔达那大人也很强,我听说新上任的大人是被公鸡大人看上了!”
  讨债人撇撇嘴,“说不定那毛头小子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渠道,讨得欢心,才当上了执行官的位置!”
  他与他对话的士兵显然有些迟疑,不赞同讨债人的说法,但二人毕竟是同一营帐里的士兵,闹得太难堪毕竟不好。
  末了,他只得低低应一声“嗯”。
  讨债人撇撇嘴,似也觉得无趣,又找别人吐槽达达利亚去了。
  毕竟,一个毛头小子当他的上司,他实在无法认同地喊出那声“长官大人”,相反,塞尔达那大人在他心中的位置更高。
  这样的对话在那段时间里经常出现。
  达达利亚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因为这些小官兵们也只感在背地里这么干,从来不敢表现出来。
  直到有一天,被派去清理魔兽的他回归时,看到了训练场上大打出手的你,未曾谋面的第十二席[灾降]。
  那天天气是很好的,可在训练场的一隅,卷起的风比暴风雪还要可怖。
  风浪掺杂着雪水拍打得眼睛都睁不开,几个官兵被迫曲腿跪在风暴中心。
  身材高大的几个男人弓着背,双膝跪地,眼唇都张不开。
  他们狼狈地被风雪席卷,恐惧、战栗让他们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刺骨的风如利刃将皮肤一寸寸切割,他们的脸颊狼狈渗出鲜血,衣角被撕裂切割。
  风雪带起他们的血在天空划出一条条血色长痕。
  他们想哀求。
  想高声痛哭。
  那一句“我错了”被掐在喉口,泪水从眼尾掉落,泛起寒意。
  而飓风中心的少女始终冷淡着眉眼,她的身形掩盖在执行官们统一的长袍中,狂风将衣摆吹得乱舞,亦如她墨长的黑发。
  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透着冰寒,整张漂亮精致的脸面无表情。
  “塞尔达那。”你呼唤着这个名字,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我没有见过你。”
  “是什么勇气让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担任十一席执行官的位置?”
  “毕竟,我没有出手,你已经输了。”
  少女笑了,众人只记得狂风中扬起的发丝与刺目的红光。
  洁白到一尘不染的衣摆重重垂落,飓风在一瞬间停止。
  碎肢四处散落,血迹顺着洁白的大地渗透,少女所站立的地方已经是一片血红了。
  其余官兵们齐齐跪倒,额前已经是冷汗涔涔。
  他们无比庆幸自己不是嘲笑执行官的一员。
  达达利亚抬腿踏近,风带来不远处的血腥气息,他闻到了强者的味道。
  “军法里,妄论执行官应该怎么处罚的?”少女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啊,不记得了。”
  少女嘟囔了声,“那就杀了吧。”
  血迹编制成细网,坚韧的血丝将人肢解,飓风中心跪立的人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
  当达达利亚靠近你时,那双漂亮如蓝宝石般的眼睛瞪大,他找了那么久的玩伴,居然就是十二席?
  “灾降?”
  你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嗯”了声。
  青年却好像特别开心,像只大尾巴的狗一样在你身旁晃来晃去,“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吗?”
  听到你冷淡的“不记得”时,青年头上的呆毛似乎都随着那双眼眸暗沉了下去。
  但旋即,青年又开心地冲你道,“你刚刚是为了我打架吗?伙伴,你看起来变强了不少,我们分别的这些时光,我也变强了很多,你要不要和我打一架啊?”
  你:“……”
  “谁和你是伙伴了!”
  “啊?我们可是最好的伙伴诶!”
  青年眼底透着委屈,兴致恹恹。
  你困惑地瞥了眼他的脸。
  嗯,好看。
  那他说的就是对的。
  好看的人就能当朋友。
  散兵是你的朋友了,达达利亚好看,也可以是你的朋友。
  少女顿了顿,淡声应下,“真拿你没办法,谁让你长得和第六席一样好看。”
  “那我们当朋友吧。”
  你补充道:“朋友间就不要打架了。”
  要是没控制好力道,会伤到他的。
  达达利亚:“……”
  他竟然一时不知道是该沉浸在无法战斗的悲伤中,还是该沉浸在找到你的喜悦中,还是说他应该庆幸失去记忆的你是个看脸认伙伴的人。
  ……
  本该淡去的记忆在那一晚疯狂冲击着达达利亚的脑海。
  青年彻夜未眠。
  他急匆匆走出了房门,甚至没有听见家人的询问。
  他只知道,自己在你的寝殿外眺望了一整夜。
  他早该知道的。
  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喜欢吃糖的习惯,偶尔蹦出的难以理解话语……
  可他却认为,是那个深渊里爬出的东西在模仿你。
  他又无比欢喜,欢喜到想在冬夜里跳入冰湖,欢畅地游动。
  即便、即便被你劈头盖脸一顿骂,赶出房门,他还是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