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故事里没有出现这样的结论,他对星神便没有那样的恨意,就算他制造的灾祸让他面对星神几度迎来死亡,他亦没有浪费一分一秒去铭记死的痛苦。
属于罗刹的一切,都被知识和一个目标填满,自那场爆炸之后,也许罗刹是真的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执念。
闻名寰宇的阴间爱情故事,以行商罗刹达成所愿作为结局。在此之前,便是欢愉酒馆里那位曾经是推销员的假面愚者都无从想到,他们的现实比故事还要阴间。
一个人的执念,可以让未诞生的星神失去了诞生的机会,让众多灾厄累成触碰存在之树的阶梯,直到他将自己的妻子接了下来。
中间那些动荡,对存在之树的破坏,他称之为正常的损耗。
让欢愉都感到错愕的是——他们夫妻真的是双向奔赴。
一个人的执念已经足够恐怖,两个人的执念……存在之树要不是承受力足够强,说不定真没了。
“这是一个只有毁灭星神会感到欢愉的爱情故事,因为树差点没了。”
假面愚者总结道。
但一位学者提出了反对了意见:“她出事那天引动的毁灭命途的震动太过明显,简直就是半个命途之主,我不信毁灭星神真的能感到欢愉。”
“而且宇宙差点迈入终末的爱情故事,为什么不能让欢愉发笑?”
到了此时,罗刹依旧不关心清心的前夫是谁,清心又是什么存在,既然没办法一同在存在之树上迎来终末,那么便去寻找另一个可以抵达终末的地方。
罗刹还是那个行商,背着棺材,带着自己的阴间爱情故事,同人一起行走。
“这次应该是宇宙尽头。”
棺材里面的清心催动藤蔓,让它开了一朵清心送给他。
她的长金发的天外行商接过了这朵清心,“我们这算是开拓者吗?”
“那阿基维利要气得活过来。”
但他们确实可以放锚点,可以给无名客指引,指引上的语气跟一切没发生前的罗刹一模一样,偶尔有些屑的,是清心用罗刹的名义在留言。
不顾他人死活的阴间爱情故事,结尾偏偏是两个人一如往昔。
这该死的见鬼的,连道德品质都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双向奔赴。
其实他们该高兴一点的,这只是不存在的过去,而非现实。要是真的在现实里复刻了,清心研究的目标大概是论星神的集体陨落。
正因为是不存在的过去,清心抽身之前,都对罗刹极具耐心。抽身之后,现实里,她同罗刹并未见过。
她甚至连这个都有些不确定了。
在罗刹的帮助下,她刚写完一批论文,又积累了一批新的论文,还是有人事先做过验证的,只需要整理成文字的论文。
清心迟疑了一会,单纯的找合作人到最后差点整成了宇宙终末事件,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稍微平静一些呢。
写完论文直接就走?
或者找到最长最久远的命运线,靠命长去满足自己过量的求知欲和写论文所需的时间。
清心选择了命最长的。
她盯上了琥珀王。
在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刚给她升完p49+的级别后,她依旧没打算放过存护的克里珀。
继星神大乱斗和宇宙一度终末的命运线后,她这次迈入了存护星神的命运。
也许最后会发展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结局,但在最开始的时候,清心只是在克里珀身边待着的未知存在。
她跟随克里珀移动,克里珀筑墙,她在墙后面写论文。克里珀一路筑墙,清心也一路写了过去。
在第一个信仰克里珀的人出现后,她的生活里没有任何变化。在信仰克里珀的集体出现后,关于她的存在,已经有人开始写猜想了。
在他们第一次看见清心写废了一张纸,将纸张当做建材给克里珀筑墙时,他们的思维开始了发散。
当他们又看到克里珀在筑墙的时候,抽出一点空隙用纸张糊墙的时候,那些纸张就不是普通的纸张了,是筑墙的奥秘,是存护的指引。
清心:是我写废了只能用来糊墙的纸。
唯一的优点就是,克里珀可以用它来加固自己的墙壁。还能用来喂贪餮的奥博洛斯。
清心蹭克里珀一路蹭下来,给自己蹭出来一套豪华论文写作套装。桌子是克里珀淘汰下来的不那么坚固的亚空晶壁,坐的也是这个,房子是克里珀出于相伴多年的情谊无偿提供的护盾。
至于纸和笔,亚空晶壁的残次品削薄了可以成为纸,削尖了可以成为笔。
这也是它们被淘汰下来的原因。
清心从最开始的单纯跟着克里珀,混成了克里珀的工程质检员,就是另一个质检员贪餮的奥博洛斯咬墙壁咬得越来越费劲。
那么论文写了这么多年写完了吗?
没有。
知识排山倒海而来,清心无法拒绝,就一直整理这些知识,酝酿下一篇论文下下篇论文。
从每一只出现在她眼前的古兽写到贪餮的奥博洛斯,从克里珀升格成为星神写到如今的存护星神。从遥远年代的一根草叶,写到如今宇宙里的一粒尘。大的小的,论文如同得了繁育的赐福。
清心如果不是命长,在中间就该找方法续命了,不会现在还如此心平气和的写着永远也写不尽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