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天晚上都需要抽出一定的时间用来应付这件事,其他星神还不会像繁育这样脑袋空空,清心需要做到的事是如何在星神的注视下意识脱离,抽出一部分精力撰写相关论文。
在这样写着论文,哄骗繁育的过程里,繁育抱着的卵鞘孵化了。是新的虫子,但不算彻底脱离塔伊兹育罗斯的个体,繁育的力量还是影响到了它的基因,让它险些成为一个有不朽气息的塔伊兹育罗斯。
好在,不朽的力量阻止了它向繁育星神的无限靠近,赋予了它触发持明破防的特性。
一只虫子,身上有不朽的血脉,是龙裔,可以拥有持明的龙形,是不是可以称作持明?
然后,它刚诞生,就成了繁育星神的令使。
清心将新诞生的繁育令使称作“龙虫”,简单明白的称呼,更可以从字面意义上理解,那是一只拟态成龙的虫子。
比持明更像龙的虫子。
在繁育命途的复制下,很快填充到了虫群中,作为特殊个体,为周围的虫群附加群体不朽光环,即群体锁血增伤光环。
若是群体聚集,它们会互相融合,形成的巨大龙虫与单个的龙虫相比,形态上更贴近清心的龙形。
可以说散开是像龙的虫子,聚起来便是有点虫味的龙了。
作用嘛,只是多了一个移动泉水功能,可以让死去的智虫玉虫死亡后立即重生,不必构建特殊建筑虫巢。
「您放弃我们了吗,龙祖?」
这次的祈求,响彻在命途之上的祈求,多少带点绝望了。
清心做出了第一句回应:「束灾。」
第117章
百忙之中的敷衍,勿要追究其深意。
话是这么说的,只是清心的话经由不朽的命途落到龙裔的耳中,他们便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束灾”是没有任何深意的。
清心这位伪不朽星神当面对他们说这话没有任何含义,估计都会被歪曲成“龙祖不觉束灾是何伟力之举”,进一步歪曲下去就是“龙祖伟力甚哉,轻易便可制约繁育”。
问清心怎么知道的?
看他们的表现知道的。
一个“束灾”,持明族内对此众说纷纭,愣是死活没出一个“敷衍”的结论。
有从行为上理解的,认为龙祖与繁育星神的相遇就是为了束缚虫灾的源头。
有从龙祖被认为鞘翅目这点上入手的,认为龙祖视虫为灾,持明应当视虫子为死敌。
提出这个建议的持明又被一句话破防:“那龙虫怎么算?”
智虫和玉虫可以说是繁育和不朽意外交织后的造物,龙虫……龙虫,那确实是龙裔。
倘若不是,它不会拥有具现龙祖真形的权利。
这个切入点被毙掉了一半。
于是有人着眼点在“束”上,认为龙祖只是让他们约束虫灾,不让他们泛滥成灾。
……
解读星神真言确实是个技术活,在星神真言里掺杂自己的私欲又欺骗自己本心,更是一个技术活。解读过程中还会被繁育和不朽命途交错的现象、繁育和不朽造物的诞生破防。
持明如此,比他们处境好不了多少的是研究星神的那批人。
研究秩序星神太一,太一被同谐希佩吞并,关于太一和存护的克里珀因何接触的缘由,目前只有沉默的克里珀可以解答。
研究繁育和贪餮冲突时的行为逻辑,第二只鞘翅目诞生,疑似不朽,带着繁育星神避开了直接冲突,直接影响了繁育的行为逻辑。
研究疑似死而复生的不朽,那群龙裔和虫子,一个已经被不朽的真言和宇宙里诞生的与不朽有关的虫子折磨,一个视不朽为虫母有智力的还动不动就死。而不朽本人的活动痕迹……不如研究繁育。
研究智识,这群为了星神穷究一切的学者们,踏上智识命途的概率确实有。可智识活动的范围就那么一块,所青睐的人都是天才。很不想承认人与天才之间的隔阂,又无法抹去。
研究第一次出现活动痕迹的星神,活动痕迹太少,追踪就得耗费太多时间,而且不知其哲学概念,不知星神本身的态度。
……
清心为什么会知道?
同样的问题,回答截然不同,不是看人表现知道的,而是加入研究星神行列,从同行者的口中了解的。
她倾听着,思考着,在跳动的火光中,在一片焦土上准备度过她们停留的星球上的夜晚。
在诉说者没有再度补充的意愿后,才问道:
“开拓和欢愉呢?”
追着星神出现的痕迹的人看着火光后面气质温雅的女性学者,她很平和的“一个是亲近人类的星神,另一个只要制造足够的乐子,说不定就能直面祂。”
“我们试图研究星神的存在,不畏惧自己的死亡。”她拨动了一下火堆,让它燃烧得更充分一些,透过火光遥看黑夜里黑黢黢的一片,凭黑色的深浅辨认出哪些是白日里行过的焦土,哪些是白日里见过的虫子的尸骸。
这是虫子和人类的战场遗迹,对短生种而言,那战争是称得上久远之前发生的事,而直到现在,这片遗迹上依旧没有生机。
黑暗中,只有她们升起的一捧火。
“那么,为什么不考虑开拓和欢愉?”
虫子的尸骸在夜里也黑成了虫子的形状,可以分辨出哪块阴影是它的触角,哪里又是它的鞘翅,连死状都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