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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就是,赞迪克这个切片对这种情况太习以为常了,腹腔被打开时意识清醒,反应过于平静。
  还能提醒对方:“头发上的血迹没擦干净。”
  和多托雷随手解剖对方居然是平常项目吗,他还以为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两人间的相处要更针锋相对一些。
  可惜了。
  他对科研方面并无建树,在商业上的些许天赋,并不能加大自己的筹码。
  “你可以将自己变成我的研究材料。”
  “情感方面的吗?”
  “不是,这方面我懂得比你多。我想的是,你要不要碰一碰深渊,在深渊里泡几夜,普通人长时间接触深渊后的反应,我也很好奇。”
  潘塔罗涅去试了。
  没什么迟疑,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自然也需要付出代价,在两个人实力不对等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只是对自己的商业能力有些许自信。万一错了——
  生意场上不是一帆风顺,这种事自然也是有输有赢,他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只是合适。
  输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一无所有之时可以搏命,在没有彻底失去搏命的机会前,自然是尽快,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呐。
  他同久远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如此赤1裸,只有一命。
  还有一点运气。
  清心不会让他死,死了的研究目标没有意义,人的生理活动在面对深渊力量的浸染时,只有活着,才可以观察得更加生动细致。
  执行官第九席「富人」此时是很体谅第六席「散兵」面对「博士」的观感。跟科研狂人打交道,躺在实验台上,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看见了从未将自己视作人的眼神,也难免瞳孔扩大,生出任人鱼肉的感叹。
  他想舒缓一下自己的紧张,现在都做不到,肺部已经开始异化,深渊力量在改变他的体质。
  好在清心对自己的研究目标虽然不当人看,好歹会做下表面功夫,捏着他的手权当安慰。
  一段不同寻常的体验。
  潘塔罗涅后来寻思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失笑,道德原来只有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从这里升起,还是祈求对方具有言而守信的基本道德的。
  要命。
  这不是什么都没变化吗,跟从前的自己一样。
  “你在想些什么?”
  清心摘下自己身上的防护措施,这不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而是给潘塔罗涅安慰的,她好歹是个真材实料的医生。边上的仪器里是从他身体里被取走又稳定下来的深渊物质,实验室的灯光惨白,照在人的身上没有影子,只有冰冷的温度。
  潘塔罗涅从器械的光滑面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算不上,身躯上没有伤口,脸上也没有情绪波动造成的失态。
  “感叹一下您的医术。”
  实验台上被开膛破肚修好了身体的蛇吐了吐信子,“交易可以继续了。”
  “现在?”
  非人的面孔在对人绝不友善的环境里触动着他的神经末梢,让刚刚器械的冰冷和手上的温度带来的刺激重临。
  他舒缓了一下的情绪,对着看向他的非人露出寻常的属于商人的微笑:“能够现在就达成的交易,自然是现在就进行相关交易。”
  “摩拉不能作为这场交易的等价物,我便想要尽快获得交易达成的凭证。您的意愿呢?”
  她给予的回应是走过来,手指碰上了他的眼睛,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让他的眼睛有轻微的刺痛感,视野被手指分割,光线带着人的体温一起落入眼中,冷光蒙上了一层暖色调。
  极其随意的走势,只是确切的从眼睛滑到了嘴唇上,然后指腹稍加用力,因为好玩。
  潘塔罗涅略微张开了一点,指腹碰到了他的牙齿,她才投下了一个目光,饶有兴味的,准备看他接下来的动作。
  指腹被抿了进去,一点点,牙齿磕碰的感觉,温热的触感。
  蛇张开了嘴,准备向人的躯体里注射欢愉的毒素,人没有收回手。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什么含义的,“潘塔罗涅,你的脸确实生得好。”
  指节传来轻咬的触感。
  被抿下的手指抽出来的时候,指节上小小的斑驳的咬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那就现在吧。”
  这时候是该感谢一些博士的切片技术的,没有这个,清心无故离开沙漠确实有些可疑,尤其是,可能会跟他一起回去的时候。
  手指按在下面的喉结微微滚动。
  蛇缠上了人的身躯,黑质白环的蛇尾摆了摆,探入了她的衣内。
  实验室,其实还行。
  潘塔罗涅只是短暂的共情了一下自己的同僚。
  达成交易后的喜悦便让他将其抛之脑后。
  他出现的时间与平日一样,穿着也没有什么变化,身上没有半点与人厮混一夜的气息。
  另一位肤肉之下确实可以嗅见沁出来的香气,但香气不会随意的沾染到别人身上,潘塔罗涅对此表示遗憾。
  赞迪克的身躯短暂的被自己的同僚占据,他身上原本被学者气质掩盖的异常感带出来一些,他不在意自己同僚与清心的事,只是问:
  “她什么时候回来?”
  “研究出问题了?”
  潘塔罗涅反问。
  没有,只是有新发现,然后实验素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