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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这平常的时刻,清心邀请艾尔海森去沙漠游学,“去沙漠吗,我有赤王的遗泽。”
  “可以,我不加班。”
  他确定了工作时间。
  确认了双方的意愿一致,接下来的事情便很简单,双方各自准备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等第二天上班的时间出发。
  合作过不少次,对各自合作时会遇见的情况都有相应的预案,连对对方的要求都不必说出口。
  不过这次与平常的合作有些不同,在沙漠游学之后,清心会直达枫丹,返程是艾尔海森一人,需要他提前准备好说辞。
  清心是晚上跟提纳里辞行的,提纳里对自己的学姐多了解称不上,但她说要跟艾尔海森一起研究兰那罗,又说赞迪克没童心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研究的也不是兰那罗。
  因为艾尔海森,是一个靠脸就可以反驳“他有童心”这种观点的人。
  “沙漠啊,我不太适应沙漠的气候,只能送到喀万驿。我这里有些草药,能够防治沙漠里的虫子的,学姐你可以带一点过去。”
  草药,绷带,晒干的菌类,还有一些香料。
  东西分门别类,总量轻便,但摊开来占地面积很可观。
  打完牌的赞迪克捻起一个风干的菌类,“早去早回。”
  清心点了点头。
  这次沙漠游学之旅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沙漠是赤王的领土,清心身上有赤王赠送的东西,风沙不会对他们造成阻碍,他们只需抵达目的地,进行知识的研读。
  关于此行最后清心会抵达枫丹一事,艾尔海森在路上应该说是提醒了一句:“你与枫丹最高审判官有过冲突。”
  “我的目的地仍旧是枫丹,赞迪克也会去游学。须弥教令院接下来会有变故,这是维持原有生活的必要举动。”
  与枫丹最高审判官有冲突这件事,是一件小事,在翻阅赤王命运的间隙里,她抽空涉足枫丹的领土,见了一下枫丹的水龙那维莱特,并向他提出组建学术家庭的请求。
  被拒绝是不出意料的事,只是分歧原因不是因为这请求实在无理,而是关于家庭定义上出现的分歧。
  那维莱特认知中的家庭关系是正常稳定最好不会出现在审判庭上的,是需要法律承认的,而不是须弥的学术家庭。
  他们两人就此辩论了一天,中间因为那维莱特事务繁多,他在辩论途中一共说了十二次“抱歉”,直到水神芙宁娜一句话中止了比赛:“那维莱特,你难道没有想过直接拒绝吗?”
  事实上,那维莱特真的没有意识到他的重点出了问题,不是要纠正疑似龙裔的认识错误,而是要先拒绝然后在进行有关家庭含义的辩论。
  啧。
  清心对此表示遗憾,她通过不断的反问让那维莱特回复而制造出来的辩论场面,因为芙宁娜的介入而停止,她也失去了实施突如其来的想法的兴趣。
  而为了这一时兴起,清心通读了枫丹的法律条文,关于“家庭”这一定义在辨论中牵扯到了枫丹与须弥法律的不同,故而最高审判官被她牵扯着拖入法律释义的坑。
  在那次辩论结束之后,清心直接离开了枫丹,蒸汽鸟报没有放过这条新闻,于是她和枫丹最高审判官的“冲突”有了一点知名度,但随后就被那维莱特以不实报告处理了。
  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点小事现在成了她和艾尔海森合作中难得的一点声响。
  语言是沟通的桥梁,是表达自己想法的渠道,但对她和艾尔海森而言,语言是他们相处中最匮乏的东西。
  除非必要的询问,其他事情上,不是知道答案就是不需要问,已然有了足够的默契。
  互相有隐瞒之事,这点不需要为此升起一星半点的好奇心,是必然会有之事。
  游学会有无法袒露的收获,正常,有些知识不适宜对方过分接触,知识的理解同样会产生偏差。
  不会用语言影响对方对知识的解读,这是一种美德。事后可以交流意见,但务必不要强行将自认为正确的知识灌输进对方的思维里,这种事发生一次便意味着合作的破裂。
  自己带来的麻烦应当自己解决,遇到危险时应当互相帮助,下班时间不要打扰对方的生活——这条随着合作次数的增加条件放宽了一点,在打扰对方的生活的判定上。
  可以闲聊,但不要太久。
  提问时直接询问,不要有太多的交际语,大家的时间都有安排。
  ……
  在此种默契下,交流是不得已的手段,一般意味着无法自我解答的疑问、难以解决的危险、越线后的提醒。
  最近渐渐多出来一些时事评论以及正常的提醒。
  至于在评论过程中出现的难以令人接受的评价,这是在指“学习不会让人变得聪明”还是“暴力可以取得知识”,这种客观事实的表述并不存在让双方无法接受的可能性。
  事实会造成痛苦,这是正常的。
  他们不会为被对方指出的事实而感到不愉快,这也是真的。
  为了表示严谨,他们限定了范围。
  综上所述,他们这次沙漠之行到现在除了这几句话,基本上没有更多的交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以节省说话时所用的水分,也可以专心致志的赶路,提前抵达目的地进入休息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