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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葬岗里的夜叉,灿金的眼眸闭上,栽在了魔神的遗骸上,她应当确切的像死了一次,只是,执念太强烈了,强烈到了困住了业障。
  于是她又醒来了,从乱葬岗里爬了出来,像是个人,如同夜叉一样活着。
  现在,这夜叉在黑色的潮里想着什么呢?
  没人知道。
  只知道璃月境内所存的魔神遗恨被夜叉的身体吸收、然后夜叉的面孔里也被魔神的遗恨浸泡。
  死亡之恨,战败之恨,无法继续保护子民的恨……那是一张写满恨的脸,夜叉的身体动了动,将这张恨的面容朝向了璃月的敌人。
  现在应当是真的死去的夜叉的声音合着璃月死去魔神的执念,重重叠叠的诅咒自夜叉口中而出。
  “死的为什么要是我??”
  “为什么你不能去死??!!”
  “死吧!!”
  “死啊!!”
  这是自魔神遗恨和夜叉尸体上诞生的东西,困囿于死前的执念,因而,她诅咒着面前生的同类,黑泥一般的力量涌过去撕扯着他身上的生机。
  她憎恨一切活的生物。
  然而面容上,除了那一刹那极度的憎恨,便只有夜叉死前平静的惨白。
  夜叉的躯壳应当崩裂,却被魔神的遗恨粘合在了一起,栩栩如生。
  于是活着的人,就可以看见那夜叉,朱厌大将死前最后的表情了。或者说,在乱葬岗的时候就该出现的表情,一个没扯出来的微笑,总之是安详极了。
  “怎么样,这个引爆的威力,是不是贼大?”
  帝君还是没能拦住朱厌大将天马行空的设想。
  被牵引着沸腾的魔神遗恨在失去了牵引物后,重新散回璃月境内,朱厌大将的崩碎的躯壳被黑色的潮一并带走。
  没有任何遗留。
  她已然被业障彻底吞噬。
  第68章
  朱厌本身无任何遗留,只有一些身外之物,因为没有带上身上,算是保存的比较完整。
  住所的门没来得及合上,推开就能看见客厅里摆着的桌子上一堆草药,还有处理草药的工具。
  事发突然,因而走的时候也是看得见的匆忙,处理到一半的草药,捣药的药杵……
  她当时走的极快。
  “金鹏,药杵给她拿着吧。”
  “嗯。”
  魈收回目光,将桌子上的药杵收了起来,那一堆没处理好的草药,魈坐在那里,开始一株株的处理。
  时间并不算多充裕,只是来找一套衣服,好给朱厌立一个衣冠冢,弥怒进去待了一会就出来了。
  衣服就是最近穿过的那一套。
  弥怒尚且算得上镇定,“走吧,金鹏。”
  她的居所,门被合上了,又加了把锁,是魈锁的。弥怒尝试了几遍,没有锁上,魈盯着那把钥匙看了好一会,才锁上。
  没有什么额外的仪式。
  挑了一个地方衣冠冢立好,写上朱厌大将,便结束了。功绩不会刻在墓碑上,有专门的记录。
  夜叉一族里,朱厌算是死的最为震撼与干净的一个,死前也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但很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将具体的办法写上去,夜叉一族,暂时无人可以复刻。
  不过就算写了,现在的夜叉,也无法用出来。无那等心性,用出来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在朱厌死后约一年,夜叉中的火鼠大将应达用药频率开始增加,业障侵扰有加重迹象,但目前情况尚且可以控制。
  她对其他四位大将说:“我看到了朱厌。”
  业障善于用在意之人的面孔动摇心志,应达知道这点,却迟疑的说了出来,“她好像在南天门,正在布置着什么东西。”
  “我要不要去看看?”
  “那好像是……帝君的力量!”
  应达直接站了起来,“我得去,金鹏,你跟帝君说一下,南天门疑似有朱厌活动的痕迹。”
  这是在他们面前,她自然是没有去成。
  此事也确实上报了帝君,说是业障侵扰所见之景,是否意味着夜叉朱厌的记忆已经被魔神遗恨一并吞噬?
  帝君说的是“南天门处确有我之力量残余。”
  “若陀让岩龙蜥一族前去查探,力量所成之处,已结岩之牢笼。”
  “至于朱厌的记忆是否被魔神遗恨吞噬,应达所见景象,应是地脉遗留。岩牢所成之时久远,尚在朱厌去世之前。”
  “不过是近些时日,地脉异动,才让人察觉。”
  久远。
  确实,朱厌的衣冠冢也立了有一年了。
  那之后,应达没有在业障发作时见到地脉遗留,她的状况也由一开始的可以控制,变得有些容易失控。
  这个过程用的时间很长,朱厌留下来的药方效用一向如此,治疗方式虽然天马行空了一些,但治疗效果总是很好。
  应达已经可以皱着脸的泡着药浴,喝着极其苦涩的药汤了。没有一开始尝试朱厌遗留下来的汤剂方式的痛苦,她那时候喝了一口,脸瞬间皱成一团:“金鹏,你告诉我,这一定是用来泡澡的方子吧,一定是的,对吧?”
  “方子上朱厌写的是,口服,觉得苦那就努力适应,别想着她改方子,她改不了。”
  朱厌念出来的语气应当活泼一点,让人听了就只能看向她,浮舍说这是朱厌特有的攻击方式,叫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