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是得了帝后医术三分精妙。”
“反正没什么差别。”
长生瞧着医师年轻的脸,和故人相似的五官,倘若很久之前碰见的故人医术手段在久远的时光里没有佚失,完整的传到了茯苓这一代,那么那群有了心病的医者说不定还真的有几分希望。
“早些休息吧,茯苓,那群人,遵守着岩王帝君和璃月帝后共同制定的契约,是不会违背自己学医的第一天对着帝后像说的话的。”
长生说,“除非他们中有人不是璃月人。”
清心整理了一下书桌,吹熄了烛火,便睡下了。但长生说早就睡下的白术,长生回到他身边时,他醒着。
“睡了一觉起来了?”
他披着一件衣服,应了一声“嗯”。长生游过去,盘在他脖子上,白术作为医者,对药材的气味很是敏感,“清心的气味?”
“茯苓身上的,她们那一脉,压制自己身上的病症时,会大量取用清心。大概也是这样,才被那群医者认为是得了帝后眷顾。毕竟这种治疗手段,还能寿终正寝,除了帝后的眷顾,璃月的医者也不会想到别的方向。”
“能想到的大概也会强迫自己忽视。”白术咳嗽了两声,他身体突然卸掉了一半的病症,一些症状便浮了上来,成了身体正在恢复的迹象。
“毕竟是帝后。你可以为了救更多的人而求长生,那些人,也会为了医神而求一线希望。”
医者走上的路,不是救人便是救己。
璃月这边的医者,从久远前就开始了一个仪式,在学医的第一天,在老师的带领下对着帝后的塑像敬上三炷香,一字一句的念出医者的信条。
又在之后的学医生涯里被老师带着重新认知了一遍帝后,她不是医学上的绝对权威,帝后也会出错,《草药集》这本医者启蒙书,已经删改增减多次,医者们仍旧在对它进行不间断的验证。
帝后甚至不算是最初的医者,她只是在医者们没有成体系时整理了所有的医者手段,记录下了草药,将其编撰成册。
“我们现有的医学,只是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总录。每一次对前人经验的总结以及证伪,都会促进现有医学体系的进步。”
“不要迷信权威,也不要惧怕出错,帝后会看着每一位医者。”
“不要畏惧所见生离死别,实在无法忍受,觉得不适合成为医者,可以对着帝后像说一声,帝后可能不会有什么回应,但发泄一下,总是能睡一个好觉。至于对帝后不敬,你们因为学医而有了心疾才是对帝后最大的不敬。”
“没有人必须要成为一位医者,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也不是有医学天赋就要被人强迫成为一个医者,医者这条路,有天赋走不下来的会有很多。”
“帝后当年在山辉砦的时候,最擅长的也不是医药,只是出于责任心才弃武从医,当了个医者。她这样的天赋学的时候尚且会出错,尚且会颓废得挂在若坨龙王的本相上不想下去。你们学的时候也不要背太多思想包袱。”
“治病救人的手段要有高下之分,有门槛之见,帝后当年怎么会传授医术下来。”
“医者,救人先修己心,明心见性,才不会误入歧途。”
……
学医的时候帝后可以称得上黑历史的事迹被反复提及,璃月的医者也没有被安个对帝后不敬的罪名。等学业有成走出去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碰到了挫折医者们也会掏出随身携带的帝后像絮絮叨叨一遍,也没见帝后听的烦了出来抽他们一巴掌。
璃月的医者是对帝后最敬重也是最不敬的一群人,谁年少轻狂时没说过他要向帝后证明人类的医术也能超越魔神的。
帝后依旧没出来给他们一个巴掌,所以璃月的医者在那段时间被同行找上门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的说为什么不能说,帝后都没说什么,你跳出来干嘛?!
同行面目狰狞:“当然是继承我们之前感受到的痛苦。”
然后一个人就被一群同行挑了。
动静闹大了帝后和帝君还量身定做了交流会。除了那些真的想要蹭帝后名声败坏帝后名声的,其他医者都是欣然赴会,然后在会上被一群同行吊起来抽。
脸被抽肿了才心满意足的承认自己不该蹭帝后的名头,下次再也不会了。实际上人都笑裂了,只要撑过了前几位试水的同行证明自己的医术确实还不错,让这个交流会开起来,被大佬花式吊打都是资历,比自己闭门造车学医得到的知识可多得多。
别人问起来就可以说,“我当然比不上帝后啦,当时年纪轻太狂妄,被拉去开交流会才算见识到了什么是人外有人。”
听的同行要是没有开起来交流会,那就可以尽可能的嘚瑟,他们只能忍气吞声。连开交流会的胆子和医术都没有,当什么璃月医者。
璃月的医者踏上学医这条路的第一天,就跟帝后一路同行。无论是学医时从老师那里得来的帝后事迹,还是对自己医术有信心用帝后的名义对同行贴脸嘲讽,璃月的医者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得……画风清奇。
应该是这样。
纵然医者这条路本心和病人乃至自己的天赋都会成为医者痛苦的来源,但璃月帝后只要在璃月,相比外面的医者们,璃月的医者胆子是最大的。
“那是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