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的前剑首转身很干脆,只是走远了一点,又回头问了她一句,“要我送送你吗,我对这个罗浮失去了一些熟悉感,但还是知道离开的路线。”
被拒绝后,镜流就再也没有回头。
所以清心离开罗浮的时候,除了这只机巧鸟什么都没带走。倒是给景元留下了很多,比如一个对他来说不是很好的消息,以及一个清醒而又让他陌生的师父镜流。
按照路程安排,接下来她应该是准备去见螺丝咕姆,而不是在约定地点的天上跟着机巧鸟一起吹冷风。
仙舟罗浮的机巧造物牢牢抓住她的肩膀,根本不敢放松。刚刚破开星海的速度已经让这只机巧鸟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当时它没掉下去,现在掉下去,机巧鸟觉得自己是要摔得粉身碎骨的同时还要摔碎自己的自尊。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区区……
“呕咳咳咳……”
“情感模块安装上了,你现在可以骂人了。”
让它横渡星海的罪魁祸首在它身体上动了动,给它安装了情感模块,机巧鸟便能气冲云霄的……咳出了声。
贪生怕死实属对它人格的侮辱,这明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它仍旧老老实实的待在她肩头当一只傻鸟,绝不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能不借助工具横渡星海,怎么都不是机巧鸟能得罪的狠角色。
但待的久了,它眼珠子正转动着缓解一下一动不动的僵硬感,爪子下抓着的狠角色突然动了起来,不是从天空信仰之跃让它体验高空蹦极的刺激,而是看向了它。
“机巧鸟能送信,想必也能送一篇论文草稿,是吧。”
机巧鸟默不作声,只是放开了自己的爪子,从她的肩头飞了下来,一副待命的样子。
一篇论文草稿。
重达20斤的论文草稿。
被包装得严严实实,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
机巧鸟是以玩命的速度带着20斤的草稿冲向目的地的。
不弄坏自己誓不罢休的姿态。
但可惜的是,接收人螺丝咕姆是机械生命,机巧鸟:“……”
在看见接收人的具体影像后,它只希望自己还能做一只单纯的机巧鸟,而不是在狠角色的要求下,被接收人改造成超.机巧鸟改。
“这只机巧鸟上承担这我对螺丝咕姆你的歉意。”
清心人没下来,东西送下去了,就打开手机跟螺丝咕姆聊天。
“抱歉,有机生命体的情感表达往往含蓄,而我竟忽视了这份情谊。”
意思就是螺丝咕姆没看出来她人不来见他,反而让机巧鸟代替的行为里有什么是她在表达歉意的地方。
这个不是问题。
“因为胆怯,我觉得我此前的行为严重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我可以为此承担任何代价,但这只是我以为。”
“我现在的情况,可以不恰当的形容为近乡情怯。”
螺丝咕姆:“我需要指出两个问题,其一,你不日将回到故乡,我们有一段时间会失去联系;其二,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有一千三百二十五天未能进行正常的线下学术交流。”
摆在桌子上当个傻鸟的机巧鸟就看见边上空着的位置刷的多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是那个狠角色,还在很诚恳的道歉:“抱歉,让你久等了,螺丝咕姆。”
“距离约定时间尚且有十分钟,不必为此道歉,是我来的太早,没有考虑你的心情。我为此感到抱歉。”
互相道歉没有问题,但请做点有益机巧鸟身心健康的事好吗?
为什么要对着一只机巧鸟讨论如何加固它的材料强度,以免它在回到故乡的路途上出现意外。
什么意外?
狠角色说这确实有可能。
什么可能,它会碎一地修不好吗?
它没意识到它说出了声。
“当然不是,我的故乡没有那么可怖,但可能会被我的师弟偷偷摸摸拆了研究机巧造物为什么能诞生情感。相信我,没有一只机巧鸟,也没有一个机械生命会想要碰到他的。”
机巧鸟不存在的羽毛都炸了起来。
“螺丝咕姆,你看,它同意了。”
“这是胁迫。并不能得到令人信服的答案。”
“不是胁迫,是事实,他将有机生命体视作精密的机械,对一切可以活动具有情感的机械造物都抱有充裕的好奇心。我并不想能够联系这边的机巧鸟因此损坏,只能想办法让它变得结实一点。这毕竟是我唯一一个能联系上这里工具。”
“你更改了胁迫对象。”
“是,螺丝咕姆。那么,你被我胁迫了吗?应该是没有的。”
一只机巧鸟是不该遭遇这些的。
它没有变成超.机巧鸟改,因为这两个人完全就是说说而已,他们的主要研究对象是它运过来的20斤的论文草稿,接收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狠角色也真能坐着一动不动陪着他聊。
机巧鸟感到了无聊,但它只是个傻鸟,一动都不能动,最好这两个人都能忘记它,然后它好回罗浮继续送快递。
可它的命运还是停留在狠角色的肩上。
“那么,再见,螺丝咕姆。”
狠角色破开星海的速度让机巧鸟感到恐惧,然后它就被放进了一个很牢固的袋子。
“怎么什么都能拿出来?”
“力量可以用来存储一些东西,是很正常的事,你最好闭上嘴巴,否则会灌一嘴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