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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不早不晚,前脚星核猎手刃刚进幽囚狱,余波尚在,后脚欢愉令使直接上门面见神策将军,说自己是他的同伙,直接表明自己要进幽囚狱。
  她挑着这个时机上门,表明身份,硬是要将自己送进幽囚狱,是景元实在不能拒绝的好意。
  早一点是座上宾,晚一点是意外来客,她挑了个好时间独自一人下幽囚狱,成了对罗浮的好意。
  当然此人任何时间去幽囚狱表明自己的态度都是对罗浮的好意,但任何时候都是好意,比不上此刻的雪中送炭。
  变故幽微难明,但已然窥见其声势浩大。手中棋子尚在排兵布阵,医师却已然出现在他手边,只待他随意取用。
  景元的答案只能是:“好。”
  清心脸上没有意外的神情,“那么这段时间,希望我们能相处的愉快。”
  交易便谈成了。
  这交易不落在纸面上,仅停留在口头约定。内容也简单,她只一句“以仙舟所有典籍交换这一次医师的战时援助”,景元这边应了个“好”字。
  双方可以钻的空子都太多。
  但双方都没有详谈敲定细则的想法。
  无非是欢愉令使给自己出现在仙舟的目的过了一下明路,顺带着表明了一下她对罗浮的态度,传递一种好意。
  她递了梯子,景元接住了。
  如此罢了。
  “将军,那这交易应当如何处理?”青镞问。
  “自然是准备好典籍和病人,一并送入幽囚狱。贵客都将交易的自主权交由罗浮了,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有关前任饮月君丹枫和欢愉令使的旧事,是否需要告知持明族,查明虚实?”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丹枫不过是引出她真正目的的一个由头。这位令使嘴上说自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但做法嘛,靠着丹枫拉近关系,借着刃的魔阴身发作顺势提出自己的目的。再想想她一开始就说自己是刃的同伙,乍一听,还以为她是星核猎手那边的人呢。”
  景元现在想起这位令使和刃,心情有些复杂。
  刃的魔阴身发作时间实在是有些凑巧,但他去幽囚狱时看到的那场景……当事人自己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去做那个假设,平白无故去做个不讨喜的恶人呢?
  总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他还是希望,令使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否则就太难缠了点。
  那么这位难缠的令使现在在做什么?
  在景元思索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才能将这交易效用发挥到最大时,清心也在思考,思考景元什么时候送书过来,思考暂时不写饮月君丹枫的病例报告后续后她应当写哪一个报告后续。
  一边思考,一边随手折腾刃的头发,魔阴身发作被压制下去的刃怀里抱着护身剑不言不语,一副随着她折腾的样子。
  想了半天,清心到嘴边的话却是:“要同生共死吗,你差不多死过一次了。”
  “这次我不会死。”
  “那我就回去写报告了。”
  她说,放开他头发的动作也很干脆。
  刃注视刚刚还被她绕在指尖的一缕头发,没去看她离开他身边的背影,两个人间隔并不算遥远,现在幽囚狱还没派人来维修一下被损坏的铁链和两个牢房间的墙壁。
  只要转过脸就能看到对方,但刃只是伸出自己绑满绷带的那只手,摸了摸那缕头发。
  没什么温度,跟他平常碰到的触感没有任何不同。
  然后是水流的触感。
  “提前帮你稳定一下精神状态。”
  “跟对丹枫一样?”
  “差不多。”
  刃看水流的源头时顺便看到了正在伏案写作的清心,水流末端缠在他的手上,另一端来自清心身上挂在的一个装饰品,水蓝色的,有水流样的图案。
  刃记得这个装饰品。
  她拍着它说过“在我的故乡,这对绝大多数人都意味着新生,我是那个绝大多数之一。”
  她很少提及故乡的事,持明的故乡不是已然回不去的汤海,就是仙舟联盟,然而她是流落在外的持明,从只有她知晓的故乡离开,直到现在都没回去。
  那是他听见的唯一一次,因而记忆深刻。
  刃收回了目光。
  平心静气的盯着手上跟一条透明线似的的水流。
  等清心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指,再抬眼看过去,刚刚还平心静气的人已经破门开始越狱了,她写的投入,不知道艾利欧剧本里的越狱时刻来的这么快。
  跟那双红色的眼神短暂碰上的下一刻,她直接倒在桌子上,意识已然被巡猎星神岚拉到了祂的身边。
  欢愉令使放跑同伙听起来不太好,不如换成趁着帝弓司命拉人导致欢愉令使没顾得上幽囚狱的情况时,星核猎手趁机越狱。
  听起来不仅合理,仙舟上下也无法说些什么。
  听到人祈愿就直接回应将人拉到身边的的巡猎星神岚,微微低了下头,询问向祂祈愿之人:「何事?」
  欢愉令使一如既往的向着巡猎星神祈愿同样的内容,希望祂见到欢愉星神时能够跟祂打个招呼。
  「为何不祈求丰饶?」
  “我在仙舟。”
  「可。」
  「还有何事?」
  据不完全统计,清心与巡猎星神相处的时间里,「可」和「还有何事」是高频词汇,两者加起来说了十六次,没能继续下去是清心率先使用“我饿了”技能进行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