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
张大娘到后,我开口问她:“你这手艺倒精巧,是一直在王府做事吗?”
“奴婢原是南京人,年轻时家里就是开点心铺子的。没成想命里福薄,遇到了个黑了心肝的男人。他赌钱输了家产,又赔了我的嫁妆,最后竟为了挣钱把我买到京里为奴。恶有恶报,那男人最后被追债的打死了,我也就安心在京城里做个厨娘。如今来王府也有十多年了。”
这张大娘也是个命苦的。
“除了这三道你还会做哪些点心?”我又问她。“如意糕、瓜子酥、玫瑰花饼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几样呢,福晋若喜欢我都可以做来尝尝。”这大娘性子倒好,说话也和善。
“采蘋,你可愿跟着张大娘学些做点心的手艺?”我问到。
“福晋吩咐,奴婢自然遵从。”
“如今王府人多,开支也多。张大娘这手艺做出的点心色味俱佳,使人唇齿留香。我想着若能利用这手艺开个点心铺子,自然是人尽其才,也能让公中的银钱松快些。”我慢慢吩咐着。
第27章 定名嚼月阁
“但凭福晋吩咐。”玢儿立刻回道,“王府有的是得闲的丫鬟小厮,福晋想开铺子要多少人都是够的。”
“人手确实不缺,难的是定下个开铺子的好地方。”我又思量了一会儿吩咐道,“秋叶去前院把舒伯找来。”
“老奴参见福晋。”舒伯脚程倒快。
“舒伯快请起,赐座。”我对这位一直跟着王爷的老管家打心眼里有些尊敬。
“多谢福晋。”
“今日找舒伯来,是想让舒伯帮我找个合适的铺面,我想让张大娘带着采蘋开个点心铺子。”
“福晋想要个铺面卖些吃食点心?城西大街向来是人们摩肩接踵的地方,那里也有许多买吃食的铺子,想来生意都是极好的。”舒伯想了想说。
“那就麻烦舒伯去盘个店铺,谈个合适的价钱,银子从公中出便是了。”
“福晋不必为此忧心,舒太妃娘家陈家原在城西大街有个好铺面,正是太妃娘娘陪嫁,如今便是咱们王爷的私产。这铺面一直延着从前的营生,卖些平常饭菜供来往食客歇脚,给福晋改做点心铺子是正正好的。”
“既是自家有铺面,那更是便宜了。原先的伙计丫头都留着差遣,让张大娘掌厨,教原先的厨师做糕点;采蘋先去统领着伙计丫头跑堂;开张后再让迎冬去待个十天半月,和原先的掌柜一起教着采蘋如何管账和统御下人。待这间铺子大起来,就是采蘋主管着,再开个分店让原先的掌柜去归置。”我洗洗吩咐着,直觉得这门营生一定做得。
背靠着王府无人敢欺,卖的点心色味一流,连以后的掌柜都生得一张让人挑不出错的脸。
“舒伯尽快带着张大娘和采蘋去归置铺面吧,咱们要重新开张,店内的一应物什该留就留、该换就换。”
“福晋聪慧过人,旁人是万万想不到这么周全的,只是不知咱们这铺面要叫个什么名字才好?”玢儿问道。
“苏东坡有词言‘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便叫‘嚼月阁’吧。”我思索了一会儿说。
“‘嚼月阁’,一听就是个文雅的地方,想必京中的公子小姐们一定喜欢。”芍药抢着说。
“那老奴立刻吩咐人去制匾,争取五月十五的好日子就开张呢。”舒伯回道。
“好好下去准备吧,采蘋和张大娘这几日也多费些心力。”
眼见着这赚体己钱的事走上了正轨,我才分出些心力让秋叶叫了王嬷嬷来。
“这何小姐和莺儿姑娘进府也有小二十日了,你瞧着这两人如何?”我问王嬷嬷。
“何小姐到底是受过些礼教的,虽有些清高,但品性上还过得去。那莺儿倒是个轻狂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承了宠,竟跟府里的丫鬟摆起谱来。”王嬷嬷回道。
“既如此,便引那何小姐明日正式拜见我吧。有劳你即刻就下去安排着。”
“福晋言重,老奴自当遵命。”
王嬷嬷告退了。
晾了何筱莲小二十日,让她不尴不尬的在王府里住着,允礼倒没有半句不乐意的话递到我这里,可见对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第28章 后宅内斗
“那莺儿是如何对府里丫鬟摆谱了?”我问玢儿。
“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值得禀告福晋,福晋自是不知道的。”玢儿顿了顿又说,“是前几日里莺儿姑娘想遣人打扫翠影馆,但没有下人愿意去,她就气冲冲地跑去下人房骂人,没成想正巧碰到了白芷姑娘。这白芷姑娘打进府就跟着王嬷嬷,算她半个女儿,在府里也是能调动些小丫鬟为她办事的。莺儿姑娘不明就里就和白芷姑娘对骂起来,闹得颇为难看呢。”
“那后来战果如何?”我忍不住想笑。
“后来有下人去请了王嬷嬷,王嬷嬷自是夹枪带棒的刺了莺儿一通。”玢儿和一众听热闹的丫鬟也忍不住笑起来。
“那莺儿没有去找王爷评理吗?”我又问。
“她怎么敢找王爷评理去呢,王爷只不过拿她当个玩意儿,又怎么有空理她。”芍药说。
“你这妮子嘴快的毛病真该改一改了。”我回她一句后又说,“你怎么就知道她以后不能熬个侍妾格格呢?”
“她哪有那个命呢。”芍药依旧横冲直撞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