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黎急得跺脚,全凭本能出主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听话就打晕拖走,快动手!”
橙虎瞪大眼睛,“谁敢?”
话音未落,金虎已经落爪。
没有任何预兆的地震,来得快,走得却很慢。
自上而下悬空的石笋接连掉落,石林也轰然倒塌,发出让兽人无法忽略的声音。平日如同死水似的深水潭,像是忽然变成波涛汹涌的海水,无情拍打附近的山石。
早就有幼崽被吓得大哭,成年兽人也时不时的发出,分不清究竟是咒骂还是请求的声音,混着钟乳石碎裂,水浪拍石的动静,如同末日狂欢。
又是一声巨响。
顾九黎睁开眼睛,发现狮白也在看他。
心跳的速度逐渐加快,他却无法分辨此时的情绪。
紧张、害怕......兴奋?
来不及想那么多!
顾九黎捧住狮白的侧脸,毫不犹豫的吻上去。
这次不是侧脸。
他又不傻。
怎么会不知道,真正的吻脸礼是什么样?
一触即离,停在原地,反正不会像狮白那么粘人,恨不得将他的脸当成猫毛整理,试图留下永远不会消散的味道。
他和狮白之间从来都是只有吻脸,没有礼。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就是愿意与狮白亲近。
现在还要更亲密,否则谁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
狮白愣住,身后的各种声响还在继续,前所未有的紧张却悄无声息的代替恐惧和迷茫。
溶洞再次剧烈的震动,响声振聋发聩。
唇上的触感却更加清晰。
小猫咬他。
狮白试探着报复却不敢用力,难以言喻的紧张立刻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代替。
原来兽人和兽人之间还能这么亲近?
不,还能更亲密。
他必须要与小猫做最亲密的事,成为与小猫最亲密的人。
地震持续的时间再久,终究也会有结束的时刻。
顾九黎先留意到溶洞变得安静,不再有钟乳石碎裂、落地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从唇至舌的麻木刺痛,竭尽全力的推拒始终将他护在臂弯内的狮白。
松开!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他立刻捂住嘴,含糊不清的道,“快去看!有没有兽人受伤或失踪、检查洞口的发电机和电网,防止忽然有很多野兽跑到这里、还要留意依旧悬挂在上方的石笋是不是有松动的迹象,地形复杂的位置用不用暂时封闭,免得有兽人在经过的时候跌落。”
没等听到回应,顾九黎就再次推向狮白,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跑。
平日总是会让他轻易的得逞的狮白,这次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顾九黎垂下眼皮,恍惚间如同再次听见心跳的声音。
不止一个!
冰凉的唇再次感受到温热的触感。
他想要继续躲避狮白的目光,眼睛却不受控制似的看向对方。
冰蓝的兽瞳,依旧只倒映他的模样。
狮白安静的凝视似乎想要逃离他的小猫,表情依旧平静,语气却难掩委屈,“我们似乎正在发生变化。”
顾九黎慌乱的垂下眼皮,脸侧的温度快速升高。
发现从唇至舌,既痛又麻的时刻,他也没这么......羞涩。
狮白又道,“我很害怕,你可以告诉我,这是好的变化吗?”
顾九黎捂住脸,不答反问,“不是好的变化,你难道要与我分开吗?”
“当然不行!”狮白皱眉,脸色明显变得难看,兽瞳也逐渐深沉。
顾九黎习惯性的想咬住侧脸思考,刚有动作就感受到难以言喻的麻木,捂住脸的手顿时又添几分力道。
虽然依旧无法直视狮白这副时刻警惕,担心他亲完就跑,翻脸不认账的模样,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他知道,狮白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人。
虎猛和狮白出生的日子只差两天,听见有人催他生崽就生气。
豹风、豹力、猁渔、狮壮也差不多是这种状态。
哪怕是稍微大些的兔白和虎跳,现在也完全没有寻找伴侣的念头。
如同猫梨那样刚成年就决定伴侣的兽人,在神山部落才是凤毛麟角。
顾九黎透过手指的缝隙凝视狮白,低声道,“你不想与我分开,我们的家就不能有其他兽人。”
狮白立刻道,“狮壮不会再与我们住在一起,他会另外找房子住,如果你不喜欢他住的太近,那就让他找个远点的地方。”
碧绿的猫眼逐渐变得明亮,如同夜幕下的月光石。
顾九黎摇头,语气格外认真,“我希望狮壮能住的近点。”
然后又道,“其他兽人可以不包括狮壮,他是你的弟弟,等你想明白我应该是你的什么人,你就会知道,我们的家不应该有什么样的兽人。”
你的身边,不能有可以代替我的兽人。
狮白愣住,眼中浮现困惑。
顾九黎应该是他的什么人?
当然是他的小猫。
只能是他的小猫。
谁敢与他抢猫,他就见一次打一次,直到敢与他抢猫的兽人再也不敢出现在小猫面前。
狮白如实回答,“你是我的小猫。”
停顿片刻,他又做出更详细的解释,“你是每个兽人的祭司,唯独是我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