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持续传来属于小猫妖的温热触感，每一次低头，顾清澜都会对上一双满含期待的眸子。
江黎的眼睛很漂亮，仿佛一对可以折射出耀眼光芒的上等宝石。
被一双这样的眼睛望着，顾清澜最后还是妥协了。
“那就去吧。”
听见这句话，江黎顿时来了精神。
他欢呼一声，那点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团小黏糕一样粘着顾清澜。
顾清澜收拾行囊，江黎就跟在他的身后，明明什么忙都帮不上，但却看起来比顾清澜更加忙碌。
看着江黎忙前忙后的模样，顾清澜突然顿住脚步。
来不及反应的江黎一头撞在顾清澜的脚上，重心不稳侧翻滚在一旁。
这一摔把小猫弄懵了，他呆呆地坐了两秒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江黎第一反应就是顾清澜在捉弄他。
可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顾清澜正在还保持着整理柜子里物品的姿势。
见到江黎摔倒，顾清澜适时地露出了几分惊讶。
看着顾清澜的表情，江黎兴师问罪的想法瞬间不太坚定了。
大概还是他太不小心了吧，顾清澜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江黎低下脑袋，目光紧紧注意着自己和顾清澜的距离，决心要杜绝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猫猫的尊严绝不能就这样没了。
而就在江黎低下头之后，顾清澜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
前往木南城的灵舟很快出现在了外院的上空。
罗武已经重新收拾好了自己，再也不见先前狼狈的模样。
清秀少年依然站在他的身边，仔细地帮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见到顾清澜走出来，罗武的脸上变了变，显然是想起了刚才自己的窘迫。
他正要说话，身边的少年拉了拉他的袖口，眼神看向正在降落的灵舟，示意他不要冲动。
灵舟上不仅有参与这次任务的内院弟子，更有太许峰长老萧垣。
凌日宗的长老各个都是仙界翘楚，而萧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今三界已经近百年无人飞升，不少大能都止步于距离飞升一步之遥的位置，而萧垣便是其中之一。
凌日宗的所有弟子都知道，若是能成为萧长老亲传弟子，身份甚至能越过不少仙门世家子弟，一跃成为宗门内顶端的人。
想到这里，罗武到底还是收敛不少，只是瞪了顾清澜一眼，可当他看见顾清澜袖口中露出的小猫时，被幻境支配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在灵舟的门打开的一刻，罗武慌乱地钻了进去，生怕自己多呆一秒就会再次坠入幻境。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金玄穆看着罗武慌不择路的模样，眼中的不满更浓了。
“我……”罗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求助的目光投向周围。
然而灵舟上站着的几名男女都没有要帮罗武说话的意思，反倒是站在中间的萧长老开口解了围：“好了。”
得到指示的金玄穆不说话了，目光投向随后登船的顾清澜。
江黎藏在顾清澜的袖子里，通过系统给他开的小屏幕观察现场的情况。
同行的几名弟子都和顾清澜相识，此时见到顾清澜，他们的表情很是复杂，有的怜悯，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
系统尽职尽责地记录下了每一个人，除了金玄穆之外，江黎还认出了另外一个之前和金玄穆一起欺负顾清澜的人，从系统档案中，江黎迅速得知这人的名字——黄子杨。
和金玄穆混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东西！
江黎默默地在心中给几人扣下了帽子，他轻哼了一声，小巧的鼻子皱了起来。
“人到齐了吧。”
萧长老的声音响起，心思各异的几人都收敛了表情，恭敬地站在萧垣的身边。
萧垣笑着走到顾清澜的身边，将一枚储物戒递给他：“上次情况突然，你的东西还一直在我这里。”
顾清澜没说一句谢，直接伸手拿过了戒指。
周围几人见到顾清澜如此无理的行为，多少露出愤懑的神情，但萧垣却丝毫不介意，依然是浅笑着，看起来很是和善。
“没教养。”金玄穆低声嘟囔，却得到了萧垣一个责备的眼神。
萧垣轻抚着雪白的胡须，对金玄穆吩咐道：“你先带师弟师妹去房间好好休息，等到了木南城就没机会了。”
金玄穆应了一声，临走之前，他扫了顾清澜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
江黎躲在顾清澜的袖子里，悄悄朝着金玄穆呲牙。
顾清澜似乎察觉到了江黎的小动作，隔着布料敲了敲他，接到暗示的江黎顿时老实闭上了嘴，乖巧地蜷缩成一团。
萧垣转头浅笑着对顾清澜说：“你的房间还是之前的那个，我就不带你去了，只是……”
顾清澜随口应了一声，只当没有看见萧垣欲言又止的模样，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原处的萧垣看着顾清澜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落下，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
灵舟看起来不大，内部空间却很是豪华。
走在去房间的路上，江黎悄悄戳了戳顾清澜的手，在袖子里小小的喵了一声。
你不喜欢这个老爷子？
顾清澜意味不明笑了笑，他的手指在储物戒上轻抚，目光满是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