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看着把头埋得很低的阮乐池,他示意蔡未上手。
蔡未毫不留情地扯了扯阮乐池的头发,强行让他抬头,言语臭骂道,“你这婊子,说话会不会。”
阮乐池咬着牙,头顶上一次被祁遇扯掉头发的部位还尚未恢复,疼痛的气息涌上心头,他忍着剧痛,被蔡未逼着说了一个字:“会。”
祁遇不耐烦:
“还以为你不会呢。”
蔡未越过阮乐池抢过那个书包,“敢来读书,你确实挺勇敢的。”说着,他把里面的书籍全部倒在地上,任由几个兄弟蹂躏。
许砚书站在廊处,他紧紧攥着手机,他屏息凝神。
他没有任何迈出下一步的想法,眼角还挂着泪。
一群人围着阮乐池的时候,许砚书承认他怕了。
他决绝地走出火锅店。
熟悉的校服和人影慢慢在阮乐池的余光之中消失。
阮乐池此刻才知道,真正的绝望,他眼中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
蔡未死死攥着他的头发,促使他的疼痛转移,他的视线随着许砚书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火锅店的对面。
与此同时,一辆车停在了许砚书的后方。
从那辆车下来的人正是管家王萧。
随之而来的是西装革履的商澈,冷风凛冽,风吹拂商澈额角的发丝,清冷的面容注视店名。
当阮乐池以为能得救的时候,现实将他拉回。
蔡未的兄弟通知了商澈到来,为防止商澈看见蔡未等人,祁遇抬手,“松开,上去躲着点,要是他看见你们,又该生气了。”
蔡未看了阮乐池一眼,说,“等会再收拾你。”他招手让兄弟全部上了二楼,蔡未朝前台的收银员大声道,“给我正常点,要是他妈他知道老子在这,你们也都和他一样。”
火锅店所有员工,无一敢报警,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阮乐池一击便崩溃,他指尖发抖地捡起那些书籍,祁遇站起身,昂贵的鞋子践踏着书籍,“阮乐池,起来。”
闻言,阮乐池抬头看向祁遇,迟迟没有动作。
祁遇见阮乐池不肯动,心里不免厌恶感上升,他只好弄乱自己的头发,商澈走进店的那一刻,祁遇狠心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他冲到阮乐池面前,抬起阮乐池的双手——
阮乐池猛然反应过来祁遇想栽赃,他欲要推开祁遇。
而就是这个动作,恰恰促成了祁遇想要的效果。
祁遇故作受到了惊吓,往后退的同时,腿脚不受控制的瘫软地。
商澈进来定睛看见的场景,仅此而已。
他没有看见阮乐池受欺凌的场面。
商澈眉头微蹙,深邃的眸子锁定被推倒摔了的祁遇身上,他吩咐王萧过去扶起祁遇。
毕竟是做过演员,祁遇有泪就掉,他哭唧唧地捧着自己扇过的脸蛋,“澈哥哥,我……”
“你怎么出现在这?”商澈率先发问。
祁遇眉眼带有可怜,“我想比你先找到乐池,你之前那么说,我想你应该会很想乐池……我就提前来和他沟通,他不愿意回去,还和我起了争执。”
“对不起,澈哥哥。”祁遇挣脱王萧的搀扶,挽起商澈的手,“是我好心做坏事……还受了打……”
商澈低头望向阮乐池,眼神凌厉无情,“你当真要在外流浪么?”
阮乐池胸腔憋着一口气,他双眼猩红,他没有正面回答商澈的话,他现在的所有行为,都不会取得商澈的相信。
他太了解商澈喜欢颠倒黑白的性子了。
可他想解释。
但从哪里解释?
阮乐池一言不发地收拾好那些书籍。
商澈便以他看见的为事实,他再次开口询问,“不想回来是吗?”没有一点真正询问的意味,倒像质问,质问阮乐池这些天的行为。
思念会延伸,当真是给商澈上了一课。
阮乐池吸了吸鼻子,他身穿单薄的衣服,他来学校没有穿校服,他走出商家就没有想过把有关他的东西带走。
那些本该不属于他。
只是那些东西的附属者,是变相的属于他。
实质上,他用的所有,是他以寄住的方式占了别人的一角。
王萧此刻蹲下身来把祁遇脚边的东西也收拾起来,装到了阮乐池拿着的书包里,他轻声告诉阮乐池:只要说,商澈就会信。
哪怕是思念不是放在明面上就能一一说开。
商澈没有深入去找,却也日日工作来麻痹自己。
祁遇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而后又是哭得梨花带雨。
他的动作,王萧全然看得一清二楚。
王萧五味杂陈地希望阮乐池能为自己辩解一句。
即使是抛弃了这个家,都不要再为自己扣一顶有罪的帽子。
那样的话,该多绝望。
阮乐池听信了王萧的话,他持自己清白无罪的态度,他拖着通红的眼尾,说,“他说谎。”
“才不是……”祁遇迅速看向祁遇,“我怎么会因为说谎……打自己,分明是他……”
商澈质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他对阮乐池说。
无力的感觉袭满阮乐池的整个神经组织。
是他高估自己了。
他并非一言一行就能打动商澈了。
他的言语,在商澈那儿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