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双手插兜,祁遇挽着他的臂弯。
商澈冷冷的应了声。
短暂的对话,因为阮乐池不敢回头去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制片人上前来对他说:“我们这边还有个镜头,需要你们几个学生的帮助。”
左泽恩下意识拒绝了,“算了。”他视线一直停留在阮乐池身上。
制片人却不饶人,“既然祁大明星点了你们几个去饰演路人,难道还会少了你们的报酬?”
“……”
第8章 一条狗
“重来。”
“再来。”
“不行,第三十六次。”
“四十一次!”
“卡卡卡——祁哥,你状态不好啊?”导演端着杯热茶走了出来,递给了祁遇,“今天雪这么大,和咱们原著里场景差不多,你调整一下状态,今儿得把这段戏份过了。以后不好遇到了。”
阮乐池来来回回在雪中走了无数次,其他几个同学早就无法坚持下去,但剧组的人没有让他们休息的意思。
左泽恩下意识地看向阮乐池,他轻声关心,“乐池,你还好吗?”
阮乐池眼里横生恶意,他知道,不论祁遇有没有演技,今天只要他在群演里,祁遇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整蛊他的机会。
阮乐池打了个冷颤,他嘴唇泛紫,“我还好。”
左泽恩不免担忧,“都是我的不对,早该再拒绝他们,那个祁遇像是故意的。”
阮乐池看着周围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同学,他原本还有些怜惜,准备想一个办法把他们弄出去,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和祁遇演一部戏,要不要这么幸福啊!我今天可要认真坚持下去!!这唯一能够同框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天气不逢时,可他是祁遇,这都能拒绝~”
阮乐池垂眸抿唇,唇上如一履薄冰覆盖。
这时,祁遇发话了,“真的对不起啦导演,我状态确实不好,最近总是这样,而且我在冬天很容易发病的。”
祁遇的话引起了不少剧组的人关心。
祁遇和善地笑笑,“没关系,大家都别担心。既然导演说了,我肯定会努力的。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吧?这样迁就我都辛苦了。”
“啊,好的好的……听祁哥的吧。”
这跟阮乐池认识的祁遇简直颠覆他的三观,在他面前直言挑衅,各种各样的行为都出自祁遇,祁遇的另一面,如此“友善”。
左泽恩和阮乐池挑了个没有被雪覆盖的位置坐下,左泽恩冷得搓了搓双手,“你冷吗?还是不要继续了。我去找领导说说?”
阮乐池犹豫不决,“会不会太麻烦主任他们了。”
左泽恩哼笑,“我是谁呀,左家来了这群小喽啰都得给我让路。”
左泽恩话音刚落,阮乐池欣慰一笑,“那就谢谢泽恩了。”
“小事,你在这等我。”左泽恩说完就朝政教处跑去。
阮乐池独自坐在台阶上,他的视线一直在寻找一个身影,过了这么久,祁遇拍戏的期间他都没有见到商澈。
阮乐池自顾自低下头,双手放在唇边哈欠,冬天是最难熬的时候了,以往他都住在家,从未住过没有空调的宿舍,没有厚被褥的床铺。
雪大的时候,商澈会考虑他的身体情况,让他选择居家学习。
那时候,书房里开着空调,商澈在一旁办公。
而阮乐池思考做题,他们的视线总能碰到一起,是阮乐池先喜欢商澈的,每每到了那一刻,他耳根会泛红。
情窦初开之际,他身边待他最好的左不过一个商澈。
他在迷雾中寻寻觅觅,最后喜欢上商澈。
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从前两家父母是世交,又是两家父母先后出车祸去世,事情极其蹊跷,这些年商澈没有主动调查过。
阮乐池没有那个能力。
他想得入神,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唤了他的名字,他才缓缓回过神,定睛一看,祁遇戏谑性地笑笑,“怎么躲在这里?知不知道快要给我当陪衬了?”
阮乐池皱眉,他自知他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祁遇的事,包括在宴会他和祁遇在走廊里聊起商澈,阮乐池哪怕有点情绪起伏,更不至于去扇祁遇一巴掌。
面前的男人,只给他一个感觉:做戏上瘾。
阮乐池抿唇不语。
祁遇居高临下地说,“今天来这里,是商澈答应的你知道么?要不然学校是不会让我们剧组来打扰你们学习的。”
阮乐池并不知道,他和商澈先后抵达学校的时间相隔不到两个小时,也就是这两个小时里,商澈和祁遇已经打过照面。
阮乐池捏紧拳,冰冷的手掌没有一点温度,唇被冻的发紫,面对所谓“情敌”的挑衅,他心口作疼,毕竟十年,这是阮乐池陪在商澈身边的第十年。
祁遇无奈劝告,“放弃商澈,我就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你比我更明白,比起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永远都只能是亲人。”
阮乐池眼里闪过一丝委屈,他故作镇定。
而后又听祁遇说,“他爱我。”
“……”阮乐池的拳头松了又握紧,握紧又无力,他从前没有遭遇到这样的事态。
阮乐池清冷地看向远处,“我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不会放弃。”
什么是准确的答案?阮乐池不知道,脑海中历历在目的记忆碎片,都是商澈真正爱着祁遇的画面,可还是不够准确,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