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故意打着哑谜,仿佛关汀是个什么飞上枝头的金丝雀。
坏了。关奶奶想。
倒不是她对自己孙儿的人品有什么质疑,也并非她看不上简文彦——简文彦这样的条件,也没多少人能比肩了。
只是关奶奶心疼关汀,不愿意他被卷入这些莫须有的是是非非之中。又是影帝,又是沈氏——这得是多么复杂的一个麻烦。
汀汀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他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不知道现在过得还好吗?关奶奶忧心忡忡地想。
关奶奶犹犹豫豫,要不要给孙子发个消息问问情况,可又怕打扰到了他。
毕竟看短视频里,他新换了工作——似乎还做得不错。
没等关奶奶犹豫出来一个结果,她的病房里先来了个不速之客。年轻人白净清瘦,有几分书卷气,看着和关汀有一丝相像。
但身上却有些说不出的戾气,令关奶奶有些不自在。
年轻人说话颇为不客气:“你就是关汀的奶奶?”
关奶奶警惕心起,联想到自己孙儿面临的风波,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了一句:“你是?”
年轻人露出冷笑,竟然有些狰狞:“你不认识我?你的好孙子破坏别人家庭,我今天来向你说道说道。”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关奶奶有些慌张,但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被人空口无凭的几句话就闹得怀疑自家孩子?于是她姿态防御,做好了呼叫护理人员的准备。
这来人正是柳亦久,见关奶奶将信将疑,他干脆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气定神闲开始编造关汀的恶行。
“你所在的这家医院,是沈氏的产业,沈氏现在的总裁正是我的未婚夫,沈康时。”
关奶奶一愣,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是此前自称关汀的领导,来看望过自己,并给自己提供如今便利医疗条件的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年轻人。
……这些,又和关汀有什么关系?
柳亦久继续说:“不知道您清不清楚,关汀早就已经不在沈氏任职。但是——”
话锋一转,柳亦久眼露凶光:“他却还是和前上司、也就是我的未婚夫之间,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这还不算呢,现在他又勾搭上了那个所谓的影帝,把我的家庭弄得一团糟之后,又想去祸害别人。”柳亦久语速越来越快,关奶奶听得冷汗涔涔,手在呼叫铃上几乎就要按下去。
柳亦久发现关奶奶的动作,一把拦住了她,声音中带了些冷笑:“你在这里住得舒服吧?这都是你孙子卖□□周旋在男人之间换来的,他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一个骗子!”
声调逐渐变高,外面似乎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查看情况,趁柳亦久分神注意外面的动静,关奶奶赶紧果断按下了呼叫铃。
直到有人将柳亦久架走,关奶奶依旧心脏狂跳,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惊吓过后,关奶奶大病不起。
关汀得知消息,却不知道病因为何,医院的人只说关奶奶受了刺激,具体一概未曾告知。
关汀匆匆赶到医院,简文彦怕关汀一个人应付不来,也跟了来。
没想到两人抵达医院,却有人捷足先登,在关奶奶病房门口候着了。
关汀见又是那张不想再见的脸,只觉得身心俱疲:“沈康时,你这时又来刷什么存在感?”
沈康时是第一个得知消息的,也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觉得有愧于关汀。
可面对这么多人,他没有办法解释。只能一遍遍重复:对不起。
关汀听得不耐烦:“你不必对不起,别在我眼前出现就行。还是说,你需要对我奶奶的情况负责?”
关汀原本只是想刺他两句,没想到歪打正着。这事情虽然不是沈康时直接造成的过错,但的确因他而起。
旁边方嘉良倒是冷不丁出声了。
他本来在旁边静悄悄的没有存在感,可在医院里,医生的话就是权威,大家都向他看过去。
方嘉良一推旁边的柳亦久:“还想抵赖?”
柳亦久不情不愿:“抵赖什么,我不过是认错人,随便聊聊天,谁想到这老太婆会突然晕过去?”
关汀气急:“原来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中,柳亦久还在狡辩:“我哪里直到她是谁,你们都这样讨伐我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有抑郁症……”
见势不妙,柳亦久瑟缩了一下就开始发疯,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
方嘉良被吵得头疼:“医院这里别发癫,在这样把你当医闹抓走了。”
柳亦久还在吵吵嚷嚷,关汀已经不愿意再听他的疯言疯语。
关汀眉目低垂,只希望这场荒谬的闹剧早些结束。他自己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这些人凭什么将他的奶奶也卷进来呢?
她本来就是一个被命运捉弄了许多次、被一次又一次夺走最亲的人的平凡老太太,她应该有一个宁静的晚年。
沈康时他们,连这一点平静都不能留给自己吗?
关汀语气中带着些绝望:“沈康时,带着你的家属离开我的亲人,好吗?”
“随便你们想怎么样,不要把我奶奶卷进去可以吗?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不是你们刷存在感的道具。”
关汀痛苦:“把我的亲人还给我,我要立刻办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