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速度就分层次了。
身上披着甲的边军和卫所兵,冲得会比较慢,反倒是那些没有披甲的普通杂鱼兵冲得更快些,也就十次眨眼,就有人冲到了寨墙下,寨门边……
而这时候,火铳兵们的第二发还没装填好呢。
一名悍匪猛地一下撞在了木寨门上,想靠自己的体重将门撞开,但是用整颗树干绑成的的寨门哪有这么容易开的,那人用力一撞,寨门只是微微晃了晃。
两颗树干中间的缝隙里,突然伸出一柄长矛,噗地一声捅在了悍匪身上,那悍匪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寨门不好破!这门上有小洞,会伸长矛出来。”
有人大叫:“爬墙。”
墙头上没有守兵,爬墙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一群轻装悍匪立即开始攀爬寨墙,但这时候,三十秒的时间到了,墙上的射击孔又掀开了盖板,鸟铳从里面伸出来,几乎是零距离射击,碰碰碰碰!
一阵乱响,冲到寨墙下的悍匪们顿时又倒了一片。
这一轮打过,火铳兵们就没机会再装填了。
所有火铳兵都开始后退,离开了寨墙后面的位置。
而一直闲着无聊的长矛兵,这时候却顶了上来,举起了早已经上好弦的手弩,对准了墙头。
一名悍匪刚刚翻上墙头,就听到弓弦振鸣的声音,一枝弩箭,噗地一声射在了他的前脸儿正中间,那悍匪惨叫一声,翻落了下去。
但很快,又一名贼兵又探上了墙头。
这货还挺聪明,刚一探头,马上又把头缩了下去,几枝弩箭从他头皮上擦过,他这才重新冒出头,大笑一声,翻落了下来。
双脚刚刚一落地,起码三柄长矛,同时捅到了他的身上。
骑兵们在寨子侧面,瞥了一眼这边的战况,看来有点紧呢,几个骑兵有点慌:“将军,咱们要去帮忙吗?”
老南风摇头:“骑兵营再等等,别动!”
只见贼人在寨墙边各个位置都冒出了头来。
这时候掷弹兵也用不上了,这个距离扔手榴弹只会误伤自己人,高初五嗷地一声吼,从箭楼上滑了下去,从背上摘下邢红狼送她的厚背大砍刀,一刀横扫,瞬间就将一个悍匪斩成了两截。
另一边,老百姓那个区域的墙边,也有悍匪翻过了墙来。
这边一群老百姓,拿着农具,有点不敢上。
战僧“嘿”地一声轻喝,冲上了前去,手里的哨棍舞出一片棍花,刚刚过来的两个悍匪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一通乱棍打翻在地。
战僧:“阿米偷佛!你们别再……”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的老百姓涌上前来,锄头钉耙一阵乱敲,两个悍匪被打成了肉酱。
战僧:“你们又……贫僧早已经放下屠刀,不杀生的,这两条人命应该不算贫僧杀的吧?”
“大师,别纠结了……贼又过来了……”
一个农夫大吼道。
战僧转头过去,刚好见到一个爬上寨墙的悍匪对着他扔来了一把飞刀,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江湖把式,战场上居然还扔飞刀,战僧赶紧偏头一躲,但躲得还是慢了点,飞刀从他脸上划过,轻轻划破了一道口子。
战僧伸手在脸上一摸,一手的鲜血。
“啊!见血了。”两个普救寺过来的小和尚惊呼起来:“不好了,战僧大师见血了,周围的自己人快快闪开,退出大师身边三丈开外。”
众人:“???”
只见战僧的表情瞬间变了,从一个和蔼可亲的高僧,瞬间变成了一尊凶神恶煞的罗汉。
两只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整个人身上升起了浓浓的杀气,仿佛一只刚刚从地府里放出来的嗜血狂魔:“谁?谁他娘的敢放老子的血?没听过老子的名字吗?吃人盐枭何平,老子杀人如麻时,你们这些孙子还没出生呢。”
何平挥起了哨棍,碰地一声,将一个悍匪的脑袋打得脑浆迸裂,再一回身,哨棍使得仿佛长枪,棍尖噗地一声捅在了一个悍匪的咽喉上,喉骨粉碎的声音响起……
第430章 战僧与何平
何平挥起哨棍,在寨墙后面大开杀戒。
手上明明用的是棍子,没有锋利的刀刃,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杀人的效率,一棍子爆头,又一棍子打断对手的脖子,一棍子撩在下阴……
每一招都可以称得上凶猛毒狠,招招都是杀手。
连续翻过墙来的七八个悍匪,都是被他一两招就击中要害,死得不能再死。
后面的老百姓吓得不轻!
没想到一直和蔼可亲的战僧大师,变身成何平之后,发起疯来如此恐怖的。
有人叫道:“何平?不会是那个……那个何平吧?”
“吃人盐枭,何平!”
“我的天。”
“听说他每顿饭都要吃一个人。”
“真的假的?我操!”
几句话的时间里,翻过寨墙来的悍匪已经全部被何平杀了个干净,身边倒着十来具尸体,脸上满是鲜血和脑浆,一时半会没有人再攻过去了,何平这才脑门一醒,眼珠子从充血的状态,慢慢的恢复了黑白分明的正常颜色。
他歪了歪头看了看身边:“刚才发生了什么?贫僧好像昏过去了一会儿,这里转眼死了这么人?你们不能这样!我们应该要慈悲为怀,就算对方是贼,我们也要以感化为主,阿米偷佛!善宰善宰!”
众人:“……”
“他现在好像又变成战僧大师了。”
两个小和尚大叫:“大师,又有贼子翻过来了。”
战僧猛地一转头,就见一个悍匪头目,又翻墙跳了下来,他手上哨棍一挥,只用了三两招,就将那悍匪扫翻在地,一脚踩住:“施主,放下屠刀……”
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农民跟过来一锄头,将那悍匪头目脑瓜子敲得稀烂。
战僧:“这个杀孽,不算我造的吧?”
众人抹着冷汗:“不算,不算的!”
“快来这边,这边顶不住了。”
有人大叫,另一边寨墙处,已经有七八个悍匪翻了过来,而老百姓们拿着农具,根本挡不住,被悍匪追得到处乱跑。
战僧刷地一下冲了过去:“放下屠刀吧!”
他挥起哨棍,一个人顶住七八个悍匪,不欲杀生,手里的棍子施展不开,一个杀招也不肯用,瞬间落了下风,被悍匪攻得险象环生。
一个小和尚大叫:“大师,你脸上流血了。”
战僧百忙中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摸,一手的血:“啊?”
他的眼珠子刷地一下又变成了红色:“谁?谁他娘的敢放老子的血?没听过吃人盐枭何平的名字吗?”
何平出手,没有一招是手下留情的,招招都是杀手,他一棍子就将一个悍匪脑瓜子打爆,再一反手,棍子捅进了悍匪的眼框里,捅得那人眼珠子都凸飞出来,贼恐怖。
一阵棍影乱闪,七八个悍匪全都倒下。
短时间内没人攻他了,眼珠子又转为了正常的颜色,战僧左右看了看:“啧,好凶残,你们把人杀得眼珠子都掉地上,这份罪孽也太大了,阿米偷佛!善宰善宰!贫僧得帮你们念念经,帮你们化解一下这份因果……”
骑兵营的人到现在还没出手呢,一群人慌得不行,不停的转头去看寨墙边:“将军,寨墙告急,我们还不出击吗?”
“不急!”
老南风:“看起来很危险,实际上没什么问题。贼子爬过来墙这边的人并不多,我们的人还稳得住。”
他这心态,高家村人还真是比不上。
以前的高家村人打仗,都是一出手就把牌全部打干净,这还是第一次碰上个他这样领军的,骑兵这么好的牌,死死压住不出手,让一群骑兵摸不着头脑。
老南风:“再等等!”
他这一等,贼军的本阵,就开始前移了。
看到寨墙这边打得激烈,而火铳和手榴弹都没有再用了,老张飞也感觉差不多了,自己的主力,可以全部压上了。
他岁数已经不小,不是那种会率领悍匪冲锋陷阵型的头领,而是喜欢在后面指挥的头领,开战时的站位是非常靠后的,如果前面打输了,他也很容易就能逃掉。
只有在确认了大战优势的时候,他才会率本阵向前压。
这样的谨慎小心,让他在这明末乱世里混了三年了还没死,数次被官军打败,他都能逃出生天。
而现在,看到手下的悍匪不断地攀过寨墙,他就感觉到已经是稳操胜券了,自己的本阵也该上去了,不然,先阵的人把粮食都抢光了,自己的亲兵若是分不到多少粮,也是会不开心的。
“向前进!”
大队贼兵,向前逼迫过来……
就在这时候,老南风精神一振:“骑兵营,准备出击了,门边那两个,注意了,我一喊开门,你就把门拉开。”
骑兵们精神一振!
与此同时,河面上一艘大船,飞也似地冲了过来。
大炮船来啦!
船长是白家堡白鸢的家丁,也是个好事之徒,颇有白家风范,亲手调整好了舰首大炮,瞄准了老张飞的本阵,大笑道:“我跟着老爷学的射这一艺,我也是六分之一的君子啦。”
“开火!”
船上的水兵齐声大吼。
战舰左舷的五门大炮,加上舰首大炮,同时开火……
“轰轰轰轰!”
大炮轰鸣。
刚刚带着本队开始向前的老张飞部,立即成为了炮火重点瞄准打击的对像,毕竟前面的贼寇已经在爬寨墙了,大炮也不敢往自己人身上招呼呀,而老张飞阵容整齐的从后面上来,人又站得密集,正是好欺负的对象。
炮弹往着老张飞的本阵里落下,砸得贼寇血肉横飞,军阵顿时一片混乱。
老张飞懵了。
他明明派人看着战船离开,消失在了数里面的河面上,他才开始进攻的啊,这战船居然这么快又回来了?这不应该啊!起码应该好几天后才回来啊。
“操,中了计。”
老张飞反应过来,对方玩他呢,开战前升起的那道黑烟,应该就是召战船回来的信号。
这船一回来,大炮就会连续不断的开,船上还有奇怪的火铳手,能在几百步距离精准地干掉他手下的悍匪头目们,实在是厉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