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答案,可是两人重逢后,她却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江星芙见她眉头蹙成一团,不由得安慰道:“好了,别多想,等他下回再来问问就是了。”
“他还会再来?”
红肿的眼睛亮起来,仿佛看到希望,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算了,如今他们已没有任何关系,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他怎么不来?”江星芙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出了这种事,他还能放心睡觉?”
云朵捧着碗,指尖麻木地抠着碗底,喃喃道:“他兴许只是路过,不是说他去南下的路监工么…”
江星芙冷哼一声,“南下的路虽没复原成以前的样子,却也早已恢复通行,否则我们店里怎会如此冷清。他如今何等身份,怎会在此耽误这么多天?况且,就算他真是监工,那也是有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何必鬼鬼祟祟地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
云朵无言以对。
这些她也想到了,却还是不明白,或者说不敢再往深想。
且不说她和男人已再无可能,沈誉身边明明也有了别人陪伴。
一想到此处,胸口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痛,直疼得连呼吸也不顺畅。
她放下碗勉强站起来,“屋子里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江星芙不同意,“脚还伤着呢,别乱跑,好生待着。”
云朵干笑道:“只是扭了一下,这会儿好多了,不碍事的。“
她脸上笑意牵强,看得江星芙直窝火,别过脸冷冷道:“随你,到时候跟我一样变成瘸子可别哭。”
“就在店里坐着,就几步路,哪里就能…”云朵拍拍她的手,“你别生气,我有分寸。”
江星芙不理她,“随你,反正不是我的脚。”
说完便起身走了。
云朵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笑意渐渐消失,撑着墙一瘸一拐地出了卧房。
店里已经打烊,空荡荡的安静得很,只能听到雨点从屋檐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点外的屋檐下,还站着好几个官兵。
云朵看见那些装束的人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下,犹豫着要不要重新躲回屋里。
但稍加留意,就能看出那几个官兵和先前那些不是同一批。
这些官兵脸上神情凝重,个个都严阵以待的模样,看起来不似在避雨,倒像是在…
在守着这间小店一般。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云朵就红了脸。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想,却又忍不住深信不疑。
正在她犹疑不定之际,余光瞥见个修长身影。
许是身份暴露,沈誉没再戴着斗笠,已经换了身新衣,撑着伞破开雨幕,徐徐从远处走来。
守在店外的官兵看见他,立即恭敬地行礼。
胸口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云朵如坐针毡,对上他远远望过来的眼神,费了极大的努力才没站起来逃走。
男人很快就到了跟前。
雨已经小了很多,却轻飘飘的,被斜风一吹,将他肩头浸成暗色。
沈誉停下脚步,垂着眼将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问道:“还有哪里伤了?”
第43章
云朵动了动扭到的脚踝,尖锐的疼痛提醒着并不是在做梦。
她撑着桌沿站起来,朝着男人躬身道:“大王…”
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一点突出的鼻尖。
沈誉的目光在那上面略做停留,握伞的手指收紧,道:“不必多礼。”
云朵缓缓起身,低着头站在一边,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男人的视线还停在她脸上,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将还在滴水的伞收起。
一直低着头的人却很有眼力见地到了跟前,抬手要接过他的油纸伞。
那只持伞的手微微一抬就轻易避开。
沈誉将伞随手放到桌脚靠着,喉结滚了滚,道:“坐下说话。”
云朵却没坐,尽量步子平稳地走到桌子斜对面,端起上面的茶水倒了碗给他,“不是什么好茶,只能解解渴…”
沈誉看了看那只朴素的茶碗,伸出手端着,低头闻了闻,才细细地品起来。
秋雨绵绵无声,衬得一切都安静得似一幅画卷。窗外雨丝细密如织,悬在窗户外,就像垂了层透明的帘子。
云朵怔怔地盯着雨幕,任思绪飘散。
直到听见男人再次开口。
“我以为你早已回了扬城。”
她收起凌乱的思绪,有些迟钝地回道:“娘亲身子不适合长途跋涉,扬城也没有亲人牵挂,便留在这边了。”
沈誉手指摩挲着茶碗,想了想又说:“你是何时与大嫂交好的?我竟完全不知。”
云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大嫂是江星芙。
“大王日理万机,自然没空得知这些小事。”
“叫我名字就好。”男人看着她额角的伤痕,虽然被简单处理过,却还是红的。
他将茶碗放回桌上,再次问起之前的问题:“还有哪里伤了?”
云朵低着头,“没有了。”
“脚呢?”
“…只是扭了下,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