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帮她理好那些衣裳,又问:“你为什么要离开?”
江星芙头也没抬,“我呆在这里又作甚?”
“是因为简儿少爷的事吗?”云朵想起送走的那个小孩儿,“你以前也没提要走。”
江星芙的动作果然顿了顿,又很快恢复过来,只是没开口回复。
云朵瞥见她发红的眼角,便知道自己猜中,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帮着收了会儿屋子,一直待到天黑后才回去。
莲香看见她,急得哭起来,抓着她上下仔细检查一番才放心。
云朵看起来神色平静,连一点伤心之色也无,还说自己饿了。
莲香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却也不好问,便说:“近日姨娘吃住都在承宜宫,奴婢这边也就没备饭。”
云朵想了想,浅浅笑起来,“那我们去承宜宫罢,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和二爷说。”
“二爷…”莲香有些犹豫,支支吾吾道,“二爷在王后娘娘那里,今晚娘娘摆了席…”
莲香的话没说完,云朵却已然明了。
想必裴小姐也在了。
不知道裴小姐会在王宫住多久,还是说以后就都住下了?
她晃了晃脑袋,将脑中杂念清除,“王后娘娘摆了席,难道承宜宫的厨官们也不在了?总该还有些剩饭罢?”
莲香看着她脸上的笑,愈发慌起来,“姨娘…”
云朵将人抓住,“好了,快走罢,我真的好饿。”
承宜宫离王后的寝宫不算远,喜庆的乐声隔着几道高墙隐约传到耳中,不用想也知道该是怎样的热闹。
一直等到快三更天的时候,那乐声才停下来。
云朵抬眸望了望窗外,满月当空,将苍穹照得透亮。
是个圆满的日子。
她苦笑了下,起身将窗户关上,打算也睡了。
烛影摇晃,门口嘎吱一响,有人进来了。
她立即转身,终于不是莲香。
沈誉立在门口,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
云朵停了停,才走上去。
还没靠近,就闻见他身上浓浓的酒味。
云朵忍住鼻间的不适,越过男人将打开的门关上。
“二爷想必乏了,莲香准备了醒酒汤,妾一直煨着还没凉,趁热喝了好睡。”
她说着便转身朝着桌上的砂锅走去,没几步却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
一阵天旋地转,浓烈的酒气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铺天盖地砸到脸上,混乱中找到她因为惊呼而来不及闭上的唇。
第40章
云朵来不及动作,就被男人整个抱住,随即压着抵在门上。
沈誉似乎醉得不轻,脸上再无往日的温柔。一双眼睛黑得看不见一点光亮,像个幽深的漩涡,将她迅速吸进里面。
她本能地想躲,却被一只大手更用力地抓住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单薄的纱裙瞬间被撕成碎片,零星挂在手臂上,随着粗暴的动作将两人缠在一起。
浓烈的酒气窜进鼻腔,很快,云朵就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浑身都被酒香泡的酥软,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她在交错的喘息中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又很快被撞得零碎。
“二、二爷…”
手腕被压出一道道痕迹,在洁白的肌肤上犹如打上月色般的烙印,朦胧的落进男人混沌的眼底。
沈誉终于松开手上桎梏,相贴的唇短暂分离,沉默地凝视着怀里的人。
云朵被夹在男人和门板之间,后背也被门框挤得阵阵发疼,加上失去支撑的不安让她下得不搂住男人的脖子才没让自己坠下。
等到适应后,终于能看清沈誉头上的发冠。
原来并不是金做的。
打磨得细腻光滑的灵犀角,左右刻着流云绕水纹,两条麒麟护其左右,中间再拱一只碧瓍雕刻的发簪,将满头青丝完好的包覆起来。
她先前隔得太远,此刻才能仔细打量一番。不由得看迷了眼,抬起手用指尖触向那顶冠,又在半空停下。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誉动作停了下来,反手摸到那只透明簪子,干脆地拔下来。一瞬间,被束缚的满头青丝失去控制般散开,发冠也应声而落跌到地上。
云朵来不及去心疼那摔落的发冠,就看见男人扬起的手作势要扔掉那只簪子,急忙一把将其抱住,眼神里满溢的都是挽留。
骨节分明的手僵持了会儿,沈誉总算松开手指,将那簪子放入云朵手中。
簪子并不冰凉,触感是温润的,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余温。
簪尾有些锋利,她得极小心地握住才不会碰到沈誉汗涔涔的背。
见她分心,沈誉眉头一拧,把人抱了起来。
云朵险些握不住发簪,一双湿润的眸子可怜地望进他眼里。
男人没有多少柔情分给她,只是沉默地把人放在桌上。
冰凉的玉石让云朵忍不住瑟缩,再开口时,嗓音里隐隐带着快要溢出的哭腔,“疼…二爷…不、不要…”
沈誉分开她抓着发簪的手,和她十指交扣在一起,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对不起…”
简短的几个字,云朵不知听懂了多少,眼泪却断了线似的,顺着眼角流进发间,甚至滴落在桌面,洇出一朵黑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