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嘴角升起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若无其事地问:“前天晚上你发了高烧。”
“我、我知道这事,只是...”云朵有些难以启齿,“我...我从小发烧了就爱说胡话...前天晚上我、我有没有...”
沈誉垂眸瞥着她慌乱的眼睛,“有没有怎么?”
云朵羞愤欲死,半天才小声说:“有没有冒犯二爷?”
男人步子慢下来,沉吟了片刻才问:“如何算是冒犯?”
“...”
云朵语塞。她从小就爱说梦话,病了也爱胡闹,她醒过来后对当时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在娘亲身边就算了,若是在沈誉面前也那样,还不知道会怎么丢脸。
她心底一阵阵发慌,悄悄抬眸去看沈誉。
却发现男人正盯着自己,眼底是意味不明的笑。
她脸上阵阵发烫,连后背也臊得热起来,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脚下步子加快想遁逃。
却被一只大手轻易捞回来。
“跑什么?”沈誉把人带到怀里揽着腰,看着怀里羞红的一张脸审问道,“自己说的话也忘了?”
“我、我...”云朵慌得不行,双人抵在男人胸前,[我]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得小声求饶,“二爷...”
她一双眼睛慌乱得跟受惊的兔子般红红的,看得男人喉头发干,忍不住低头在上面亲了亲,不安的睫毛刮蹭在略有些干燥的唇上,痒痒的,一直搔到心底。
沈誉双唇向下,又封缄住那双颜色有些淡的唇。
云朵一双眼眨得更快,一动也不敢动,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推却又不太敢,也没什么力气,软在男人怀里,只能勉强揪住他的衣襟。
过了好一会儿,沈誉才把人放开,满意地看见她嫣红的唇色,道:“可吃午饭了?”
云朵还有些喘,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四周才点头,“吃过了。”
男人又问:“吃的什么?”
她回想了下,如实道:“蒸鸡蛋、豆角炖排骨,还有...”
“还得多吃点,身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揽在腰间的手动了动,男人意有所指道,“抱起来都硌手。”
“...”
云朵呼吸一滞,惶惶看向正好从厨房出来的陈姥姥。
陈姥姥恍若未闻,笑着迎上来,“二爷回来了。”
沈誉面不改色,改握着云朵的手牵着人走近,边交待道:“我们一会儿就走,不必备晚饭了。”
云朵好奇地转过头盯着他。
男人笑了笑,“我回来时听人说了个好去处,想来你整日待在院子里也无趣,若是身上好了不妨和我去转转?”
刚说完,那双眼睛就亮起来。
“我早就好了...”
“是么。”男人眉梢轻挑,“不过路途有些远,你不嫌累就好。”
“不累!”云朵立即摇头,“我、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和沈誉一起出去玩。
沈誉脸上笑意更深,捏了捏她的鼻子,“到时候别哭鼻子。”
云朵缩着脖子,低着头默默地笑。
两人并未带什么行李,空着手便上路了。
不过沈誉却早已打点好,刚出村口就有辆马车等着。
马车很宽敞,车内还铺了厚厚的软垫,走的也是官道,平稳不颠簸。
云朵看着窗外愈发偏僻的风景,不由得问沈誉要去哪里。
男人正闭着眼睛假寐,闻言睁开眸子看向她趴在窗边期待的背影,“到了你就知道了。”
云朵撇了撇嘴,悻悻地坐回来。
沈誉将她的神情纳入眼底,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笑了笑,随后再次闭上眼睛靠着。
一路上也没看见什么行人,只有马夫时不时吆喝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云朵觉得有些无聊,便偷偷打量起坐在对面的沈誉。
沈誉的长相极出挑,即便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就被发现。
此刻他双手抱臂靠着,一只腿随意曲起,大剌剌地踩在软垫上,这是他一贯的坐姿。
分明是矜贵疏离的外表,举手投足间却常常透出一股子风流痞气。
她以前就常常偷看这个人,那时还隔着遥远的湖水,而如今那位清风明月般的公子就坐在自己身边,这般真实,却又如梦似幻。
她一边看着那张清俊的脸一边想,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行了什么样的大功大德,今生才能嫁给他。
正想着,那双紧闭的双眼倏地睁了开来,将来不及逃跑的视线抓个正着。
沈誉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盯着她。
云朵被盯得无所遁形,手脚也不知该怎么放,慌了一阵,干脆把眼睛闭上,就和他之前一样假寐起来。
黑暗中,她听见男人笑了,笑声很轻,有些沉,像是喉咙里闷出来的。
更要命的是,即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男人投在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
她脸上更热了,不用看也能知道肯定红得快滴血。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手臂忽然被抓住,一股力轻易将她揽向一边,接着就坠入一个宽阔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