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知还是担心子霄安危,晌午暴雨夹杂雷电,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便隐隐有不好地预感,果不其然,子霄没有和琉璃、樊尔一起回来。那些术士不可能轻易放弃,若是真的遇见,兴许已经… … 先前突然心慌,也不会是毫无预兆。
她直直走向嬴政,郑重问:“能否借我一千精锐将士?”
知道她是想去寻子霄,嬴政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劝她:“不必过于忧虑,兴许过两日便回来了。”
星知还想坚持,可转念又觉得作为一国君主,频繁因私事调用将士不妥当,忍下心里的不安,她决定等两日,后日若还没有子霄消息,纵使嬴政不给她人马,她也要去寻子霄。
这一刻,她早已顾不上和樊尔重逢的喜悦,满脑子都是子霄地安危。
然而,不用等到后日,第二日傍晚,便有三名满身伤痕的将士回到了咸阳。三人伤势很重,是被宫门口的卫戍军抬进章台宫的。
星知得知消息,顾不得暴露身份的风险,直接捻诀去了章台宫。迎面撞上从大殿退出来的卫戍军,她迅速侧身躲过,脚步飞快跑进大殿。
来不及理会上首主位上的君王,星知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其中一人的肩膀,急声问:“子霄呢?他为何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那人本能咽咽口水,才回答:“只有我们三个幸存者。”
“不可能!”星知手指使力,眼眶顷刻泛红:“子霄不是没有反抗能力,怎会轻易出事!”
那人疼得咧嘴,用力挣脱她的双手,后退远离。
“我骗你做甚!真是只有我们三个幸存者。”
“的确只剩了我们三个。”另外一人接话道:“子霄先生行至韩国边境,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掉头进入楚国境内,更是直奔钜阳城的纪山。因怕引起怀疑,我们分成几批入城,我们三个是最后那一批的。等我赶到纪山山脚下,早已没有任何人影,我们剩余的三百人,经过一番商议,最后还是决定上山瞧瞧。谁知… … 谁知… … 我们的同袍竟已全部丧命… … ”
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去,方才那人继续道:“那纪山之巅有一座很大的庭院,庭院里住着一群会术法的术士,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死伤无数,我们三个当时磕到脑子昏厥过去,这才趁着大雨逃过一劫。当时我们三个在下山的路上一路躲躲藏藏,无意中听到两个术士的谈话,子霄好像是被他们抓了起来,炼成了什么丹药,我们当时害怕暴露,没有听清。”
星知双目猩红追问:“是炼成了丹药?还是准备炼城丹药?”
先前被她抓疼肩膀的那人回答:“好像是已经练成了丹药,我记得当时其中一个人说起过武先生怕再出变故,抓到子霄便当即丢进了丹炉中。”
“对了!”另外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人突然道:“好像不止子霄一个,那些术士先前便抓了一个人打算炼制丹药,那个人好像和子霄认识,我们猜测子霄之所以那般急着去纪山,就是因为自己的同伴,我们三个起初还以为被抓得是你。”
同伴?星知脸色煞白,子霄不会无故跑去危险重重的纪山,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感知到了纪山有蝾螈气息,并且认为那个蝾螈是自己。全族上下都知道人族术士可怕,从来不会轻易来陆地,十几年来,只有二兄长因寻她而上过岸。这次被困纪山数月,没办法传递消息回太月古城,二兄长情急之下,定然会上岸来寻。
联想种种可能,她瘫坐在地,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幼时母亲曾告诉她,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之间有一条无形的亲情纽带,无论任何一方出事,都会被感知到。昨日心里的不安,她以为是因子霄而起,没想到竟是因为二兄长,难怪昨日会突然转阴降下暴雨。
为了樊尔,她不顾危险一路追来陆地,终究是她的执着害了子霄和二兄长。
琉璃和樊尔得知消息,也很快赶了过来。
主仆俩走进大殿,看到的便是泪水潸然的星知,苍白唇色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痕。
“发生了何事?”琉璃快步走过去,蹲在她身边,用袖子帮她擦去泪痕。
星知眼泪更加汹涌,哽咽出声:“不止子霄,好像我二兄长也遭遇了不测。”
扫视一眼三名伤痕累累的将士,琉璃宽慰她:“还没得到证实,兴许是误会。”
“子霄不会无故去纪山的!”星知双目红肿,没了往日神采。
樊尔缓步走近,弯身蹲下,屈指生硬帮她擦去一滴泪珠。
星知赌气打开他的手:“我阿父说得对,我们从来都不可能,强求不得的缘份就不该硬要强求。”
“对不起!”樊尔低声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他们。”
星知用袖子胡乱擦去脸上泪水,爬起来便要走。
琉璃及时拽住她的袖子,紧跟着起身。问:“你去哪?”
“去纪山报仇。”星知用力甩开她的手。
樊尔闪身挡在她面前,蹙眉提醒:“凭你一己之力,去了也是送死。”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