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一起走,我带你们出来,就必须将你们带回去。”星言说着,又提醒他们:“看看附近可有水源。”
两名下属伸长脑袋张望,入眼的只有枯槁杂草,丝毫没有水的影子。
“二少主,没有。”其中一名侍卫说道。
星言夺下武鸣谦手中那把匕首扔远,低声呢喃:“看来,我们这次难逃此劫。阿木阿添,你们可会怪我选中你们?”
两名侍卫用力摇头:“无论生死,我们都追随二少主。”
星言面上闪过杀意,掐住武鸣谦脖颈的手突然使力,打算先杀了他。
武鸣谦呼吸困难,双手死死拽住星言手臂,艰难恳求:“我们… … 无意伤害三位… … 韩王还在… … 等着我们帮忙除妖… … ”
本就灵力流逝的星言,手指逐渐失力,须臾之间,武鸣谦便逃脱了他的钳制。
武鸣谦飞身后退数步,堪堪躲开那刺过来的剑尖,脸上示弱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冽之色。他扬起手,轻轻挥了两下,提着雄黄粉的那名术士上前几步,就在那人将袋中粉末朝着主仆三个洒去时,他双掌凝聚灵力催动粉末落在星言他们身上。
雄黄粉顷刻裹满全身,星知脱力,再难站立,单膝跪地,勉强支撑身体,他能预感得到自己即将现出真身。
护在他左右两侧的阿木与阿添已然显现出如蛇尾般的长尾,黑色鳞片在日光下泛着奇异光彩。
不多时,星言也坚持不住,现出真身,长尾扫动间,带起尘土飞扬。双目愈发刺痛,他颤巍巍摸向流血不止的眼睛,看来这双眼睛是保不住了。
“为何?”他冷声质问。
武鸣谦也不藏着掖着,打算让主仆仨死的明白,“自是为了长生,人族上古典籍曾有记载,蝾螈有着神奇的再生能力,可炼制长生丹药。”
果然如猜想一般,星言嗤笑出声,君父说得对,人族术士最是奸诈狡猾。
愤怒甩了一下长尾,他厉声问:“星知是不是早就遭了你们的毒手?”
“我方才那些言辞虽然多半都是假的,但没有杀星知却是真的。他们也算是有手段,蛊惑我们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小少年,成功逃脱了。”
武鸣谦突然喟叹一声,假装惋惜:“三位既然与他们熟识,那便代他们受过吧。我等若能获得长生,定然感念三位。”他说着,再次挥手,示意众人将没有反抗能力的主仆三个收进事先准备好的法器中。
星言试图反抗,然而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这一次未免再出差池,武鸣谦打算回到纪山,便把后山的硕大青铜丹炉清洗干净,准备炼丹。先前他因担心失败,迟迟没有着手炼丹,这次他已不在乎是何结果,倘若失败,他再去将先前那两位蝾螈抓回来。
广远侯府正位于钜阳最繁华的街道,琉璃和樊尔一直刻意避着那条街道,在寻找无果后,更是连夜离开。
楚国沛县丰邑,淳朴而热闹。
主仆俩行至此地,见人口十分密集,打算逗留两日,看看能否寻到星知与子霄的下落。
而此时,子霄正在相邻的韩国,他带领一众将士,先是前往与秦国接壤的魏国,而后是相邻的韩国。
他们双方谁也没有预料到对方正在相邻国家。
樊尔牵着两匹马跟在琉璃身后,就近找到一家简陋传舍,但价钱却十分昂贵。
这几个月来,主仆俩见惯了这种越是偏僻越是坑人的地方,没有过多纠结,就交了两日的住宿费用。
传舍长见两人如此爽快,有些后悔要少了,当场改口说水也要收费。
看透对方心思,樊尔脸色沉了几分,但没有与其争辩,掏出几枚钱币,冷声告诫:“适可而止!”
那传舍长被他严峻神情震慑住,忙不迭点头应‘是’。
水是另外付了钱的,琉璃不想吃亏,索性让传舍长安排人烧温水,好好洗漱一番。净水术虽然方便,但不如用水清洗的舒适。
既然收了他们钱,抠门的传舍长也不好故意推辞,只好丧着脸吩咐人烧温水。
洗漱干净已是傍晚。
琉璃斜坐在牖扇下吹风,微卷浓密发丝散于脊背,显得她更加瘦弱。
樊尔看到那抹纤细背影,止步在门外,这几个月来,为了寻找星知,琉璃似乎瘦了不少,鲛皇若是得知,定会怪责他没有照顾好少主。
唇角紧抿,他脱掉布履,跨进房内。
听到细微脚步声,琉璃回头,食物香气同时扑面而来。
樊尔在案几前盘膝坐下,将饼子与米粥一一摆好。
自从上次误食嬴政那份下药的粥食,琉璃再也没有吃过人族粥食。此刻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米粥,她有些不自在。
瞧出她的心思,樊尔解释:“这两日降温,我只是觉得饼子有些干硬,便买了两份粥食,你放心,我已用灵力探查过,无药无毒。”
被拆穿,琉璃窘迫摸摸鼻子,没有狡辩,拿起木勺吃了一口。入口软糯,带着一丝甜意,味道不错。
用完飧食,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