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动作没有逃过星言双目,只是他还不清楚那二人要做什么,直到布袋落地,有些许雄黄粉穿透麻布,沾在地面枯草叶上,浓烈的雄黄气味让他霎时皱起眉头。
这些人族术士准备如此充足,想必是早有准备。一群明显在赶路的术士,却带着大量能让蝾螈暂时失去灵力行动力的雄黄粉,定然是早就知晓蝾螈族的存在。十几年来,只有星知和子霄来过陆地,莫非这些术士是… …
星言神色一凛,难怪星知离开后始终没有传回任何消息。盛怒之下,他周身凝聚灵力,双目也转为猩红。
“说,你们是不是见过星知?”
“星知?”
武鸣谦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星知是自己先前捕获的蝾螈,早晚要把那两个蝾螈炼制成丹药,故而他并不关心他们的名字。
“看来三位与那两位蝾螈族认识。”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以为妹妹已遭遇不测的星言双掌凝结灵力,击向武鸣谦。
武鸣谦闪身堪堪躲开,同样凝结灵力回击。
一时间,双方在边境的荒芜之地剑刃相击、术法交错。
星言看得出来几十名术士中,武鸣谦威望最高,只有擒住他,才能威胁那些术士。想好对策,他传音给左右两名侍卫,让他们掩护自己接近武鸣谦。
主仆仨配合默契,星言也顺利擒住武鸣谦,只是他没想到对方袖中藏了一包雄黄粉。
武鸣谦趁着自己被擒住之际,迅速拿出那包雄黄粉洒向星言面门。
雄黄粉本就是蝾螈的克星,而无论任何种族,眼睛都是非常脆弱的。没有预料到的星言,双目先是昏黄一片,紧接着便陷入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有粘腻液体顺着眼角流出,纵横满脸,不用伸手去摸,他也知道是血。感觉到灵力似乎在流逝,他及时掐住武鸣谦脖颈,圆润的五指顷刻长出尖锐指甲,嵌入已有了褶皱的皮肤中。
鲜血渗出,武鸣谦瞳孔收缩,悄无声息摸出一把匕首,抵在星言心口,哑着嗓子威胁:“松手,否则这把匕首便会刺穿你的心口。”
星言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这人族术士竟对蝾螈特征如此了解,就连心脏长在右侧他都知道。
正在与其他术士缠斗的两名侍卫,余光瞥见自家少主处境,同时惊呼一声‘二少主’,凝聚灵力的剑刃分别割断两名术士的喉管。就在他们试图靠近星言时,又被数名术士缠住。
满脸血痕的星言手指用力,指尖刺的更加深,另一只手眨眼之间已然握住心口锋利匕首,掌心被割破血肉模糊,他似是浑然不觉。
武鸣谦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已被雄黄粉影响的星言,竟还有如此速度。本能咽了几下口水,他语气讨好道:“我们未曾杀星知,她还活着。”
“当真?”星言将信将疑。
“我骗你作甚,她和同伴就在楚国钜阳城,他们与广远侯府的嫡长女交情颇深,前些时候受邀来楚游玩,我们曾在侯府见过几次。”武鸣谦谎话张口就来。
星言并不信他的说辞,一群人族术士不但能轻易识破蝾螈族身份,还随身携带能威胁蝾螈的雄黄粉,这般可疑行径,纵使他是傻子,也不会相信。
武鸣谦见他不为所动,开始装可怜:“方才我猜出三位身份,你不等我解释便动手,我们这才反抗,实则我们并无恶意。”
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转,他想到另一番说辞:“韩国近来有妖邪作祟,韩王恳求我入韩灭妖邪,我一人之力难抵妖物,故而集结相识术士。只要蝾螈族不残害人族,我等定然不会与你们为敌。”
双目灼痛无比,星言剑眉颦蹙,冷声问:“你为何随身携带雄黄粉?又为何知道我们是蝾螈?”
“我修炼一辈子术法,自然能看出三位真身,雄黄粉是为了对付韩国的蛇妖。”
武鸣谦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方才情急之下,我是本能掏出雄黄粉,只是没想到你们蝾螈也惧怕那些粉末。”他声音暗哑苍老,显得有些可怜。
星言不想误杀人族,可也不想被算计,君父说过人族术士奸诈狡猾,最是信不得。就在他犹疑不定时,突觉背后危险袭来,不过好在有其中一名侍卫帮他挡开了剑刃。
两剑相撞,发出刺耳声响,星言头脑霎时清明,暂且放下心中疑虑,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无力,似是要显现真身。勉强凝结灵力,他使尽全力钳制住武鸣谦,高声对一众术士道:“都停手,否则我便掐断他的咽喉。”
闻此话,那些术士都停下动作,武鸣谦至关重要,没有他,纵使擒住这三位蝾螈也无用。
星言的两名侍卫身上也沾了不少雄黄粉,此刻只能勉强以剑拄地支撑身体。
主仆仨狼狈至极,明显处于弱势,那些术士均都默不作声,等待他们现出真身,蝾螈在无水的陆地幻化出真身,行动会大大受限。
拖着武鸣谦后退几步,星言侧头问两名下属:“你们可还能坚持下去?”
两人勉强点头,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看不见,忙连声应和:“我们掩护少主离开。”